最终,萧衍还是心软了,只是免了萧宏的官职,让他回家反省。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人密报:“陛下,临川王私藏铠甲兵器,恐怕图谋不轨!”
萧衍眼神一冷,决定亲自去探探虚实。
他带着一桌丰盛的酒菜,来到萧宏府上,笑道:“阿六,今日咱们兄弟好好喝一杯。”
萧宏勉强挤出笑容:“皇兄驾临,臣弟荣幸之至。”
酒过三巡,萧衍忽然起身:“宏弟,带朕看看你的后堂吧。”
萧宏脸色骤变,但不敢违抗,只得引路。
后堂三十多间屋子,每间都贴着封条。萧衍瞥了一眼萧宏,见他神色慌张,心中更加怀疑。
“佗卿,打开看看。”萧衍对随行的校尉邱佗卿下令。
一间间屋子被打开,里面堆满了铜钱——百万一聚,贴着黄签;
千万一库,贴着紫签。
萧衍和邱佗卿数了数,三十多间屋子,竟有三亿多钱!
还有几间屋子,堆满了布匹、丝绸、漆器、蜜蜡、朱砂……琳琅满目,数都数不清。
萧宏冷汗直冒,生怕皇兄大怒。
谁知,萧衍忽然笑了:“阿六,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萧宏一愣,结结巴巴道:“臣、臣弟只是……积攒些家用……”
萧衍拍拍他的肩,语气轻松:“朕还以为你要造反呢,原来只是爱财。”
当晚,萧衍喝得尽兴,直到深夜才回宫。
经过这次检查,他彻底放心了——萧宏贪财是真,但没胆子造反。
于是,没过多久,萧宏的官职又恢复了。
梁武帝的次子豫章王萧综,是个才思敏捷的人。
他看不惯皇叔萧宏贪财无度,便模仿晋代王褒的《钱神论》,写了一篇《钱愚论》来讽刺他。
文章辛辣犀利,把萧宏爱财如命的丑态写得淋漓尽致。
梁武帝知道后,立刻召见萧综,皱眉道:“你这文章太过刻薄,速速销毁,免得伤了宗室和气。”
萧综却笑道:“父皇,文章既已写出,如何能收得回来?
只怕此刻早已传遍京城了。”
果然,没过多久,《钱愚论》便在朝野间流传开来。
萧宏读了,又羞又恼,恨得咬牙切齿。
他勉强收敛了几日,可贪财的性子哪能轻易改掉?
没过多久,他又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最终闹出一桩违背人伦的大案。
——说来也是梁武帝太过纵容,一味袒护亲族,才让萧宏越发肆无忌惮。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与此同时,北魏的胡太后临朝称制已有五年。
她生活奢靡,挥金如土,赏赐左右毫不吝啬,动辄千万钱。
她还热衷于修建佛寺,下令在洛阳内外广建寺庙,一座比一座宏伟。
她甚至派遣使者宋云和僧人慧生等人,远赴西域求取佛经。
一行人跋涉四千里,翻越赤巅,才走出北魏国境。
又历经两年艰辛,终于抵达乾罗国,带回佛经一百七十部。
胡太后大喜,立刻下令在各大佛寺供奉,并设斋施僧,耗费无数金银。
朝中权贵见状,纷纷效仿,争相在洛阳修建寺庙,互相攀比,奢靡之风愈演愈烈。
当时,北魏最富有的当属高阳王元雍,他的财富堪称全国之首。
可河间王元琛不服气,他是文成帝拓跋浚的孙子,家底同样丰厚。
一次宴会上,元琛得意地对众人说道:“诸位可曾见过我的马厩?
里面养了十几匹骏马,马槽全是纯银打造!”
宾客们惊叹不已,有人问道:“王爷的马厩,想必装饰也极尽奢华吧?”
元琛大笑:“那是自然!
窗户上镶着金龙吐旆,玉凤衔铃,连马鞍都是金丝编织的。”
说罢,他又命人取来宴饮的器具——水晶杯、玛瑙碗、赤玉酒卮,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元琛举杯豪饮,醉醺醺地说道:“我这辈子,不恨见不到西晋巨富石崇,只恨石崇见不到我这般富贵!”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很快,这句话便传遍洛阳,成为当时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