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皇宫设宴,张稷全程板着脸。
梁武帝早就看他不顺眼,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问他:“张爱卿啊,你参与杀害旧主,这名声不太好吧?”
张稷一听就火了,梗着脖子说:“臣是没什么好名声!
但对陛下您来说,臣可是立过大功的。
再说东昏侯那么残暴,天下人都想推翻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动手!&34;
梁武帝摸着胡子冷笑:“张公这张嘴,真是让人害怕啊。”
话里话外都是防备。
没过多久,梁武帝就把他打发到边境,让他当安北将军,兼任青州、冀州刺史。
“陛下这是明升暗降啊!”
张稷回到府里就摔了茶杯。
手下人劝他:“将军,好歹是个封疆大吏”
“封疆大吏?”
张稷气得直拍桌子,“青州冀州都在北魏手里,就给我个空头衔!
让我去管郁洲那个破地方!&34;
到了任上,张稷整天借酒消愁。
政务堆积如山,他看都不看一眼。
手下人来找他商量事情,他就摆摆手:“这种小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有一次,北魏军队来犯朐山。副将急匆匆跑来报告:“将军,敌军已经到城下了,我们”
“慌什么!”
张稷醉醺醺地打断他,“让他们打,打累了自然就退了。”
结果这一仗,梁军大败而归。
打了败仗回来,张稷更不管事了。
手下官员们看他这样,都偷偷摇头:“跟着这样的上司,真是倒了大霉。”
渐渐地,大家也开始混日子。
有人克扣军饷,有人倒卖粮草,整个郁洲乌烟瘴气。
张稷知道这些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坐在衙门后堂,看着窗外的落叶,自言自语:“横竖都是个空架子,随他们去吧”
好容易过了两年,郁洲人徐道角暗中招揽了一批亡命之徒,又煽动了许多对官府不满的百姓,趁着夜色突袭州城。
他们手持利刃,直闯官署,誓要杀死刺史张稷。
张稷的长女楚瑗,本是会稽孔家的媳妇,因无子嗣而回到娘家,一直随父亲在任上生活。
见乱党杀来,她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用身体护住父亲,哭喊道:“你们要杀,就先杀我!”
可这群暴徒早已杀红了眼,哪管什么孝女烈妇?
领头的狞笑一声:“挡路的,一并砍了!”
话音未落,一刀劈下,楚瑗当场毙命。
紧接着,第二刀直取张稷,父女二人双双倒在血泊之中。
更残忍的是,乱党竟割下张稷的首级,装进木匣,派人送往北魏,作为投诚的“见面礼”。
消息传到梁朝,魏帝立刻调兵南下,想趁机吞并郁洲。
不料梁朝北兖州刺史康绚行动更快,率军突袭郁洲,迅速剿灭乱党,平定叛乱。
等魏军赶到时,徐道角早已伏诛,郁洲重归梁朝掌控。
魏军见状,只得悻悻退兵。
梁武帝萧衍本就对张稷不满,得知此事后,非但不怜惜其惨死,反而下诏追责:“张稷治理无方,激起民变,罪有应得!”
随即削去他的官爵。
群臣私下议论纷纷:“张稷纵有过错,可楚瑗为父挡刀,如此孝烈,朝廷为何不表彰?”
一日,梁武帝与心腹大臣沈约闲聊,又提起此事,仍愤愤不平:“张稷害民致乱,死不足惜!”
沈约沉默片刻,缓缓道:“陛下,往事已矣,何必再提?”
梁武帝猛然想起,沈约与张稷曾是亲家,顿时脸色一沉,厉声质问:“你说这种话,还算是忠臣吗?”
说罢拂袖而去。
沈约愣在原地,脸色煞白。
直到侍从催促,他才恍恍惚惚走出宫门。
回家路上,他心神不宁,一脚踏空,竟从台阶上栽了下去,摔得头破血流。
家人慌忙请来大夫,诊治后总算无碍。
可到了半夜,沈约突然从梦中惊醒,捂着嘴惨叫:“啊!我的舌头……我的舌头被割掉了!”
究竟何人被割舌,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