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陷入了深思。
这些齐腾夫妇生前的心腹大将,对齐司延这个遗孤该是各种关照才是。
甚至,如果他们在齐司延幼时来侯府来得勤,齐司延当不至于被齐文台一家下毒吸血至此。
而如果他们在齐腾夫妇死后,对齐司延不闻不问,却在齐司延身子大好后热络登门,那便是攀炎附势之辈,齐司延不可能会搭理才是。
还是说,他们从前没少出入侯府,只是她不知道?
毕竟她嫁入侯府才五个月,这期间侯府大办邀请外宾的宴席只有上个月齐文台的生辰宴。
思及此,江元音同清秋确认道:“今日来府上的那些个武将,之前可来过侯府?”
清秋摇头,“我八岁被卖入侯府,从不见侯府有武将登门,叔祖……”习惯性的称呼出口后,她立马意识到,赶紧改口,“齐文台是文官,同僚当都是文官吧?”
“官职什么的,清秋不了解的,也不知道是齐文台不邀武将登门,还是这些个武将不愿登门。”
江元音思虑更深。
现下这状态,当是齐司延没有明面和他们联络,但暗地里的接触当不少。
为何要如此?
他们到底在提防谁?
绝不可能是齐文台。
齐司延在汴京还有其余敌人?
她脑子里倏地冒出来了,之前齐司延受的刀伤,以及曲休追查完透露出齐腾夫妇乃是枉死的信息。
脑子里的迷雾散开,她豁然开朗。
昨夜珩王船舫亮相,今日众武将登门议事。
齐司延不是想回朝堂……不,应该说,他步步为营回到朝堂,为的不是权势荣华,他是想为父母复仇吧。
能让齐腾夫妇枉死,齐司延和一众武将如此忌惮,幕后主使身份定不简单。
“夫人怎么了?”清秋见江元音神色不对,忙开口问道:“可是清秋说错什么了?”
江元音回神,无碍地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疑虑罢了。”
雪燕出声建议道:“夫人有疑虑要不要去问问侯爷?”
侯爷有多宠夫人,她俩近身侍候,看得最清楚分明。
夫人若开口问,侯爷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元音只是漫不经心地轻“嗯”了声,继续筹备午膳事宜。
如果是同齐腾夫妇枉死相关,她不打算追问。
她之前安慰他时便说过,她不问,他什么时候想说,她便洗耳恭听。
就如同她的刺青、她在江家的种种,这些过往她也不愿意提起一般。
她暂且做不到的事情,不会去强求齐司延。
只是,若他真的在着手复仇,她能帮他些什么?
快到午时正点,江元音动身去前厅。
走到后院前厅连接的长廊时,江元音遇到了关啸。
关啸停住,朝她拱手行礼:“侯夫人。”
江元音记得他是先前厅内,最先朝她出声行礼的人,颔首,微微欠身,笑着回道:“关将军不必多礼。”
她扫视了下四周,不见其余人,便问了句:“关将军这是打哪来?”
他怎地一个人在院里晃悠?
“茶水喝多了,刚如厕回来,”关啸回完又觉得自己在江元音面前说这些,有些不合适,忙清了清嗓子,“末将粗人一个,夫人莫嫌末将说话粗鄙。”
她看着温婉秀气,美得跟朵花似的,和先侯夫人看起来完全两种风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