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元音觉得齐司延的情绪也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她以为是他是不满她在船舫上,没回应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表态,于是反反复复折腾了她好几回。
直到她受不住,轻哼出声,他将她圈入怀抱,哑声道:“这才是仙乐。”
江元音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仙乐?
他难不成一直在吃那个吹箫乐师的醋?
就因为她当时不知如何回应,为了转移话题,随口夸了那个乐师两句?
……小心眼的男人。
江元音觉得齐司延甚是莫名其妙,但随即心里那层膜的裂缝似乎更大了。
她想,或许这就是被人在意的感觉。
随口的一句话,都能被他记住,影响到他的情绪。
甜蜜在心间翻涌,快要突破她的冷静与理智,放任自己对他眷念期待。
躺在他怀里,耳畔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江元音忽然想到了在街市上遇到的可爱的小女儿,于是开口问道:“侯爷,我们要个女儿好不好?”
这是她生辰醉酒那日便有的想法与感慨,她当时也是问出口了,可惜已记不得他当时作何回答了。
齐司延嗓音喑哑,难得的透出惊讶来,“还要?”
他倒是乐意为之,可她先前不是求饶说受不住了么?
江元音被噎住,刹那间什么温馨的向往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齐司延的腹诽。
……他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她张嘴,朝着他的胸口便是一口,无声抗议。
齐司延习以为常,疼得吸气却不阻止,放任她的“恶”行。
等她撒完气,搁置在她腰间的大手上移,手指穿过她的青丝,安抚地摸着她的脑袋,他开口道:“好。”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她生的,都好。
没头没尾的一个“好”字,她却知道,他是在回答她先前的问题。
心意相通的感觉太奇妙,江元音主动轻吻了吻刚刚咬过的,他的胸膛。
感受到他呼吸重了重,她熟练地往床榻里侧滚。
齐司延亦熟练地将她捞回,没有后续的动作,只是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顶,哑声感叹:“你啊,惯是会折磨我。”
夜色里,江元音扬唇,笑得有恃无恐。
次日,侯府久违的热闹,登门的人络绎不绝。
齐司延一脸意料之中的淡然,似是恭候多时,
曲休一一将人迎至前厅,不到巳时,便坐满了人。
一眼看过去,全是身材魁梧的硬汉,满屋都是中气十足的洪亮嗓音。
“还是侯爷聪明,昨夜去了趟珩王的船舫,全城都知定宁侯身子好了,我们才能借着这个理由登门!”
“这些年我们都不敢明面上与侯府亲近,免得被盯上。”
“你真别说,快憋死老子了!”
“上回来侯府还是十多年前,那时候小侯爷还是个奶娃娃,哎……一眨眼,我们都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