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安排北边吧。”

话音刚落，褚白就说，“北边朝阳，这几天下雪，暖和一点。”

严管家有些惊讶，但是褚白的命令，他也不能违背，只好说：“那两位客人跟我来吧。”

他在面前引路，周聿辞抱着池虞跟在后头。

绕着旋转的木质楼梯上楼。

周聿辞看到三楼的一个个房间都上着锁，问：“三楼是没有人住吗。”

严管家随口答道：“三楼的房间不是用来住的，而是排练室，是夫人用的。”

“夫人？”周聿辞问：“可据我所知，褚白不是未婚吗？”

顿了一下，严管家似乎意识到什么，“抱歉……这是先生的隐私，我不能说。”

……

……

北边房间的内饰是浅淡的肉粉色。

书桌上摆放着一整排娃娃，虽然年份有些久远，但能看出来被主人布置得很用心。

床单被套也是新的，整个房间内部所有东西的布局十分简单。

像是特意为了池虞设计，所有需要的东西几乎一伸手就能拿到。

半夜时分，果真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样，京北下了一场大雪。

漆黑的天空中细细密密飘着鹅毛般的雪花，到处白茫茫一片。

池虞平常很认床。

但在褚白家里却意外的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

意识模糊间，池虞做了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沈兰云，却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是池虞母亲去世后，她第一次梦见她。

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中，沈兰云模糊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池虞想追上沈兰云，但她每靠近一步，沈兰云的身影便会离她远一步。

“妈，我好想你……”池虞走累了，最终停下来哽咽着说，声音不住发颤。

“小鱼，妈妈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跟爸爸在一起好好生活。”

“爸爸？”池虞擦了擦眼泪，有些愣住，“可是爸爸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沈兰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妈妈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

“但妈妈当时也没办法，我们得活下去。”

“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和你的存在，他们不会放过我们。”

“对不起，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

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让池虞有些懵，大脑一片空白。

池虞从小就被沈兰云告知，她的父亲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

而现在，沈兰云却说，她的父亲还活着。

池虞死死咬着嘴唇，勉强止住眼泪，“那……我的爸爸又是谁？”

还没来得及回答，沈兰云的身影于梦中颠倒，最终消失在池虞眼前。

池虞伸手，却什么都没抓到。

蓦然惊醒，枕头被眼泪泅湿了大半。

池虞脸上泪水涟涟，意识到刚才只是个梦。

但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梦里梦外都哭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喃喃自语，“那我的爸爸又是谁，当初你隐瞒我的原因又是什么？”

房间里开了暖气，有些闷热。

池虞后背出了一层汗，她掀开被子靠在床头坐起来，却发现，本应该躺在身边的周聿辞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