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向自己隐晦的传达些什么。
十日的时间不长不短,借着大理寺少卿的职务之便,倒还真让他摸出了个大瓜!(顺藤摸瓜的瓜)
宴会中有插手的第四方人手!
太乱了。
他与顾安虽说目的一致,但人手准备了两方,李宗旭自导自演为第三方,而使李宗旭于当场死亡的势力……它竟然来自宫中!
不仅如此,李宗旭每年都会有两笔巨款流向洛阳大福先寺。
无人不知大福先寺是女帝赞誉过的寺庙,每年都以供奉无遮大会的名义熔铸佛像。
为何女帝会匆忙结案?
是急于给李家一个交代吗?
她这些年做的事,哪样能给李家一个交代?
怀疑只要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暴雪降临。
袁绍成只得抓住李老抛出的似有若无的橄榄枝。
在说出他的猜测与来意以后,李老问道:
今之势,不破则不立。
卿之所求者,乃忠武周耶?亦或护尔邙沟父老耶?
雪灾与邙沟病人的性命危机下,袁绍成坦诚的实话实说道,
“我入朝是为了为相,是为了借助权势使邙沟人能过上好日子。”
换而言之,只要是谁能满足袁绍成这个需求,他可以忠于任何人。
他选择女帝只是在他看来皇权应当是最大的。
可女帝却可以在权衡之后舍弃他,更是李宗旭敛财一案的潜在操刀者。
同时梅党意识到了他的麻烦,极力与他切割。
曾经为他的上司、说与他做兄弟的武安康,他接连求见却未见其踏出过王府。
他大哥元贺生因为其妻白笙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力下,有意离开长安、离开邙沟、离开袁绍成去乡下过偏安一隅的生活。
种种事情一桩桩压下来,导致了今日袁绍成与他曾经口中‘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敌党魁首一坐一跪坦诚布公。
李老自然听懂了袁绍成的话,也知道他如今的局势。
如此便能合作了。
这雪中的炭,他代殿下给了。
遂,户部奉命统计雪灾伤亡时,如是记录道:
邙沟庶民多殁于雪虐,大理寺少卿袁绍成恸极而癫,长笑出京,不知所之。
“尔之生路,在雁门关外北地。”
袁绍成没有路可以选。
选择去关外投奔和亲于朔丹的李唯是他唯一挽危殆于悬丝的方法。
他不知道朔丹草原的情况如何,逃命去关外虽然能免于梅党与其他愤恨他的官僚的追杀,同时也能实现他大哥与嫂子安稳生活的愿望……
可……将来呢……
袁绍成带着不安、带着好不容易在雪灾中保住性命的一干壮年邙沟同胞,趁着风雪刚停策马直奔关外而去。
街边的冰霜犹在,可太阳却升了起来。
寒冬,结束了。
草原上冰雪化得快,在晚上重新回冻的也快。
撒盐加速融化这种奢侈的活儿,也就李唯干得出来。
可如今都知道营帐内里库存富裕,也都受过大礼堂的公开课教育,倒是没人跪地上猛猛的舔舐了。
清理好了营地前后的路,如此才方便动员与准备。
如此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
今日,李唯将于户外发表立春前的演讲。
“诸位,早上安好。”
“玄英既谢,青阳肇启。当万类未萌之前,尚有一至要之事。
我们于三秋劳作,于九冬蛰伏,今冰泮雪涣,寤而兴焉。”
“我们为何会相聚于此?
青阳部的大家,铁林部的勇士?为何?
因为那群环绕在我们身边的敌人!
豺虎在侧,吾等岂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