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人回来啦?”温悦问。
“对的,它主人回来了。”
是易锦笙的声音,温悦抬头望过去。
易锦笙骑着一匹额间一抹黑的哈萨克白马走在前面,在他的斜后方,沈知寒牵着一匹通体黝黑的伊犁马缓缓走来。
草原的清晨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温悦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只能看清沈知寒上身穿了一件哈萨克族白色衬衫,圆领口貌似还有金色的回形图案。
纯棉衬衫松松垮垮塞进黑色马裤,大概因骑行颠簸,还挡住了一大半的皮带。
不过……这皮带大概是易锦笙用过的,更或者,是他在镇上淘的二手货。因为那皮带的边缘已经完全被磨出了白色的牛皮底,后面的部分也因用得太久变得很软,狡猾地从裤袢脱出,别过身子垂在裤兜外侧。
沈知寒一手牵着马缰绳,劲瘦的腰肢和马胸齐平,马儿应和着他的步伐节奏,优雅矜贵地行走在阿勒泰的茫茫草原上。
温悦很想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被男色所惑!
但!但眼前向他走过来的又何止是一个沈知寒啊。
他身上重叠着她最喜爱的书中男主角的样子,《傲慢与偏见》中傲慢自信、有教养和担当的达西先生,《小妇人》中睿智勇敢、尊重伴侣的巴尔教授,《我的阿勒泰》中青涩真诚、温暖纯爱的巴太。
沈知寒把缰绳扔给易锦笙,目视着温悦,十分虔诚地一步步走近。
温悦的脸贴在小羊的肚子上,心早就乘着暖绒绒的羊毛飞上了天。
“沈知寒先生?”
沈知寒凝眉:“温悦女士?你叫得这么郑重是要和我求婚?”
温悦:“现在嘛,也不是不可以。”
内心在叫嚣:这么有品的男人不赶紧收入囊中还在等什么?!心动不如行动,行动不如主动!
沈知寒单膝蹲下,揉搓小羊羔头顶的绒毛:“不可以哦,女孩子要等男孩子求婚,不满意不能答应。”
温悦努嘴,有些遗憾地也摸摸小羊的头顶:“那好吧……不过,你什么时候求婚一定要告诉我,我好提前练习怎么戴戒指拍出来最美。”
沈知寒:“你好好听我说话了没,不满意不能答应!”
温悦甜甜地笑:“我一定满意。”
沈知寒摇头:“你比大黑牛还傻。”
温悦挑眉看向木屋旁边的牲畜圈:“大黑……牛,是哪一个?”
沈知寒指向那匹全黑伊犁马:“喏,我刚刚骑的那匹。”
话音刚落,易锦笙心疼的声音便跑过来:“歪碰油!马上就要没有头发在脑袋上飞了呢我的羊羔子。”
温悦噗嗤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喂,正常点说话,你为什么给那么威武挺拔的一匹马起名叫大黑牛?”
易锦笙看向牲畜圈里按高低个排序的小动物耸耸肩,一脸云淡风轻道:“很简单,我一个人住在这地广人稀的草原上,万一哪天被抢劫,我不希望劫匪骑上我的骆驼、马、羊立刻就可以使用。”
温悦:“那它们都叫什么?”
易锦笙指着牲畜圈:“那头骆驼叫大黄狗,那匹黑色的伊犁马叫大黑牛,那匹白色的哈萨克族马叫小白羊。”
温悦:“那你的小狗和小羊该叫什么?”
易锦笙:“很简单呀,小狗叫白马驹,小羊就叫骆驼。”
温悦“……”
“你可真是个起名天才!”她言不由心地称赞易锦笙。
易锦笙讪笑,双手抱拳:“承让承让,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我给知寒起的名才叫天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