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才仅仅过了一日，但看到他的第一眼，裴照之就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

“观主这是想清楚了？”

“是，昨晚的事情，裴大人应该已经知晓了，王爷派人刺杀，显然是已经彻底不再相信我了。”

“昨夜抓到的黑衣人还在审问当中，他没有招认出幕后主使之人，倒也未必完全就是肃王爷。”

虚怀疑惑的看了一眼裴照之，“倒是没想到裴大人会这么说，贫道还以为，不管有没有审问出什么，裴大人都会说是王爷派来的人。”

裴照之没有接茬，坐到了虚怀对面的位置。

“听说你昨夜受了伤，情况如何？”

“裴大人放心，既然是贫道派人请您来的，那自然可以坚持。”

“好，既然如此，那就说一说你的条件吧。”裴照之直接开口。

虚怀看着他，悄悄松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如今这种情况下，裴照之不会再给他什么谈条件的余地。

毕竟现在王爷那边已经对他起了杀心，而且昨晚黑衣人离开时的话他听到了，恐怕此刻王爷已经彻底相信自己真的和衙门勾结了。

不过现在裴照之主动提起条件，那说明这件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

“贫道希望衙门能够保证我们母子的安全。”

“这是自然，你是人证，你母亲是无辜之人，衙门都会保护你们。”裴照之点头。

“还有，这三清观中的绝大多数道士和小道童们都不清楚内情，不管之后查出些什么，都希望裴大人能够莫要牵连到他们身上。当然了，若是能够让他们继续在这三清观中安身，那再好不过。”

他现在仍旧清楚，记得当年师父出事之后，他和其他人被赶出皇城时的狼狈模样。

能够寻得一个容身之处不容易，这观中有不少人，都和他当初一样，是走投无路了，求一口饱饭才来这观中的。

比如空明。

想到空明，虚怀道长垂下了头。

在见到空明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对方长的有些神似师父，哪怕看得出来，对方没有什么修道的慧根，也不算什么聪慧之人，他还是将空明收为了弟子。

本想在这三清观中好好庇护他，可是如今看来，还是不可能了。

“这一点本官没办法彻底做主，但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观中其他人都并不知情的话，本官会向皇上求情，请皇上莫要牵连。至于这三清观是否保留，也要看皇上的意思。”

“好。”虚怀点头，裴照之的这个答案也算是在他的设想之中。

“裴大人，贫道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贫道希望，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也不管我落得何种下场，裴大人都能够帮忙照顾一下我娘。”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王爷的意思，他只不过是跟在后面替王爷办事，可是隐瞒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最后恐怕难逃一死。

如今，他已经决意说出一切，唯一不放心的便是娘亲。

“好，这一点本官可以向你保证，无论你最后的结果如何，本官都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娘。还有你，只要你肯老实交代一切，本官也一定会酌情处理。”

得了裴照之的许诺，虚怀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

虽然在昨天之前，对方还是他眼中的敌人，是必须防范的所在，但是此刻，他相信裴照之的话，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裴大人想问些什么，现在可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