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的新宅子就坐落在距离皇宫不远的西长安大街上,原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院,改朝换代后便收归皇室,先太子被废后陛下将其赐给了二皇子,二皇子早已出宫开府多年,一向廉政节俭,这宅院便一直闲置着。
如今赏给安生,倒是省了安生重新置办了。
武大带人将阿梅与安贵接了过去,那边小郑子和荷花已经带着乌压压一群人在院子里候着了。
来时武大已经将新宅子的情况大体跟阿梅说了,阿梅是有心理准备的,可乍见这么多人,阿梅还是心中一惊,不过她面上不显,沉着脸走了过去。
阿梅同安贵缓缓上前,坐在了院落中唯二的两张太师椅上。
一众人呼啦啦的跪拜下来。
“奴婢/奴才拜见夫人,老太爷!”
短暂的寂静。
阿梅坐在主位上,旁边的干爹没开口,她便嗯了一声,道了声:“起来吧。”
大家便起身恭身候着。
小郑子捧着一个托盘凑到阿梅身边,尖细的嗓子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清:“夫人,这是咱们府里所有奴才的身契,这些奴才都是老爷亲自掌眼挑选的,应老爷要求,全部签的死契,老爷说了,这些身契全部交由夫人掌管,请夫人过目。”说到死契二字,小郑子咬的尤其的重,重的在场的奴仆们心中止不住的哆嗦。
这死契一签,那便是记入官府奴隶案底,主家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
阿梅冷静的将身契接了过来,随手翻阅了几份,然后将它又放到了托盘上:“好。”
阿梅目光扫过众人,脸色平静,她沉吟片刻,清脆的声音不算大却透着不曾有过的严肃:“既然大家入了我们安府,对于咱家老爷是什么身份你们应当心中有数,旁的我就不多说了,好生做活,伺候好主子,我自当会赏罚分明,明白了么?”
众人又跪了下去:“是夫人!”
一旁的安贵突然哼笑一声,阴狠的目光扫向众人,尖锐嘶哑的嗓子阴森又恶毒:“一个个日后都给咱家提着脑袋做事,你们夫人或许是个心善的,咱家和你们老爷可不是好糊弄的,想死的话咱家自然会成全你们!”
此话一出,众人心颤,有年纪小的婢子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就连阿梅也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干爹。
下人们的一应事务都交给小郑子负责,阿梅也不想管,既然是夫君的人,她自然放心,也乐得清闲。
武大引着阿梅和安贵,将府里介绍了一遍,阿梅一边走一边心里感叹,真不愧是从前王爷的宅子,真大啊。
等认了一圈,阿梅终于得了空坐下和干爹喝杯茶水,眼见左右没人,阿梅哈了一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般,忍不住跟干爹嘟囔起来:“干爹,阿梅刚刚那样说的行不行啊,有点小紧张。对了干爹,夫君怎么买了这么多奴仆,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安贵瞥了阿梅一眼,笑吟吟开口:“难怪生儿从前和咱家说你没出息,如今生儿官任内行厂指挥使,虽说只是三品官衔,可这内行厂只对陛下负责,权力之大是任何官职不能左右的,而你作为安儿的妻子,如今安府的女主人,日后荣华富贵必将享之不尽,可别心疼着星点半点的银子了。”
阿梅被干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忍不住撒娇道:“干爹,您说的阿梅知道,夫君也同阿梅说了要给阿梅锦衣玉食奴仆成群,可阿梅又不在乎这些,您放心,阿梅以后在外人面前肯定不会给夫君丢脸的,可现在这不是没外人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守着干爹阿梅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您说是不是?”
安贵一张老脸顿时笑得满脸褶皱:“你这个孩子,怪不得生儿这般喜欢你,这小嘴甜的。”
“哪有,阿梅说的事实。”
这从干爹嘴里说出夫君喜欢自己,阿梅听着心里又羞又窃喜,那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
安生夜半回府时,下去通报,夫人在书房睡着了。
安生抬脚进了书房,就见阿梅伏在案上,脸色红润,朱唇微微张阖呼吸着,正睡的香甜。
安生俯身轻轻将阿梅抱起,抬脚往卧房走去。
这一动阿梅便醒了,在熟悉的怀抱里,阿梅眼都没睁,舒服的蹭了蹭安生胸膛,娇滴滴的唤了声:“夫君。”
安生嗯了一声,眉眼微弯:“怎么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阿梅缓缓睁开眸子,依赖又欢喜的望着夫君:“阿梅想等夫君回家,阿梅去看了,咱们的卧房好大,可是这么大,又是头一晚上住,阿梅一个人觉得些害怕,就想等夫君一起。”
安生嘴里含着笑,很快进了房,将阿梅放置在新床榻上,二人脸对着脸,安生温热的气息故意喷洒在阿梅红透的鼻尖上:“可怜见的,咱家都说了不让夫人独守空房还回来这般晚,害的阿梅害怕,都是咱家的错。”
安生的话阿梅听到耳里,只觉得夫君对自己又是在意又是深情,阿梅心里喜滋滋的,明亮水润的眸子娇羞含情的望着夫君。
安生被阿梅毫不掩饰饱含爱意的目光看的心中一滞。
就见平日娇羞的阿梅双手环上了自己的脖子,嘟着小唇儿就吻了上来,安生眸中幽光一闪,配合的低下头。
阿梅此刻心中砰砰作响,她学着夫君平时的样子,以唇舌细细摩挲着夫君的唇瓣的形状,然后伸出柔软小舌头,一点一点撬开安生的唇瓣。
这是一个温柔似水同时对于阿梅来说又是生涩大胆的吻。
阿梅是喜欢跟夫君接吻的,那种面红耳赤口齿交融时缠绵交织的情意,总是令阿梅心底小鹿乱撞欣喜雀跃。
更是令安生心生畅快,二人此时身心都是愉悦的,贴合的。
绵长的一吻结束,阿梅羞答答缩在夫君怀里。
安生拥着怀中的软玉温香,眸色幽深,嗓音低沉略哑的在阿梅红透的耳尖吐息:“昨夜一个劲的说受不住,还说咱家欺负你,现在还敢这么招惹咱家,你给咱家说说,咱家到底是欺负你还是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