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都处在极度的烦躁之中，今天早上起床后，伺候她梳洗的侍女看到她的脸就没忍住惊呼了一声，被她下令打死了。

然后她就看到新磨的铜镜里清清楚楚映出的脸。

和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

暗红色的巴掌印，像是墨线勾勒后填了色。

怎么洗都洗不掉。

永嘉长公主惊怒交加，亲自去了程素心买的宅院，得知关关进宫了，便气冲冲找了来。

长公主紧紧抓着面纱不肯摘下。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连小宫女都忍不住偷瞟。

长公主恼怒万分：“不许看！谁敢再看，本公主就把他狗眼挖出来！”

正盯着她脸的天熙帝很生气，黑着脸重重咳了一声：“永嘉！你再口出狂言，就算你是长公主，朕也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永嘉长公主冷笑，“我是长公主，皇宫就是我家，我在自己家里骂奴婢，又没骂皇上你，你凭什么治我的罪？难道你承认自己和奴婢一样长了双不明是非的狗眼？”

天熙帝：“你放肆！”

长公主依然冷笑，“皇上这就恼羞成怒了，真是沉不住气。我皇兄怀仁太子就从来不会为这种小事发火，那才是为君王者该有的气度。”

程素心抱着关关冷眼旁观，看着高大威严的天熙帝被长公主气得脸红脖子粗，心里暗暗称奇。

关关倒不觉得意外，还给娘亲解释。

【怀仁太子和永嘉长公主都是楚皇后生的。天熙帝的生母，就是现在那位胡太后，原本是楚皇后的侍女，被先帝临幸后封为美人，生下皇子后封了贵妃。】

【因为胡太后出身低微，她生的皇子也一直不受重视，先帝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培养太子。】

【不过那个皇子自己争气，南征北战积累了许多军功，这才封为燕王。再后来怀仁太子突然病逝，燕王就登基做了皇帝。】

【虽然做了皇帝，天熙帝还是很介意自己的出身，面对永嘉长公主时总是缺少点底气。】

【童年阴影真的是一辈子抹不去啊。】

程素心听着，不禁对天熙帝生出些同情来。同时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孩子，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让他们被“童年阴影”困扰。

永嘉长公主口头上赢了天熙帝，心里痛快了些，又趾高气扬地吩咐程素心：“你带着这小妖女，跟本公主回去。”

天熙帝压着火气，做出沉稳平静的模样，“你要对关关做什么？”

“皇上不是说她的灵药好用吗？我要让她给我做灵药。如果不好用，她就犯了欺君之罪，自然不能再留着害人。”永嘉长公主理直气壮道。

天熙帝觉得她的话有点不对劲，皇后在旁边问了句：“关关的灵药是用来治病的？你病了吗？”

长公主轻蔑地瞥了皇后一眼，“本公主的事，轮不到你管。”

皇后气得咬牙，在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

这么多账，她早晚会连本带利讨要回来。

程素心很清楚，绝对可能跟长公主走，于是淡然开口：“皇上，长公主对关关似乎有所偏见，其中想必有些误会。臣妇斗胆，请皇上和娘娘做个见证。”

皇后立刻道：“本宫可以为你做见证。”

她不喜欢程素心和秦关关，更不喜欢永嘉长公主，如果这件事对永嘉不利，那她愿意跟程素心和关关站在一边。

程素心继续道：“请长公主说出病症，关关就在此处制作灵药。如果灵药起效，长公主的误会应该就能消除了，以后也不会再为难我们。”

这个办法实在太合天熙帝的心意，他也不管永嘉同意与否，直接道：“不错不错。为了公正公平，朕要多请些人来一起见证。永嘉，你也可以请你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