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确定之后伯府一直没动静?”
“对,等了一个月都没人去禄丰城,你说那位伯夫人会不会没看信?”
他希望对方把信随手扔了。
周显亨皱眉。
他自然不担心伯府真去找东家麻烦。
如今东家,不管是表面背景,还是不为人知的能耐,都不是一个小小伯府可以欺上门的。
只是安远伯府那两位的确是她父母。
即便她似乎对两人态度不太好,但血缘关系总归割舍不断。
到时候难保会迁怒到搞出这事的屠伍等人身上。
屠伍担心的是他们可能会被云知意解雇,没了工作。
周显亨怕的是他们会全部没命。
见他一脸凝重,屠伍心更凉了,忍不住搓额头,满脸懊恼。
“我当时就不该多此一举。”
周显亨无奈,“这事,我立刻写信告知东家。”
屠伍皱眉,试探道:“要不再等等,万一那位伯夫人真没看信呢?”
周显亨摇头,“不管他们有没有看信,知不知道真相,这件事都不能瞒着东家。”
屠伍眉头皱得更紧,一脸焦虑。
“可若她怪罪下来,把我们都踹了怎么办。”
周显亨抿唇,叹了口气,“我会尽量求东家再给我们将功赎过的机会。”
屠伍见他态度坚决,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继续瞒着,只能灰心丧气点头。
“好吧,你先说试试,若要追究,便说我一力承当,让我干什么都行!”
两人正商量着,就有属下回来,禀明刚刚发生的动乱原因。
听说竟是温婉突然策马冲入街中,肆意冲撞,才会造成乱象,两人不由脸色都是一沉。
今日幸好是发现得早,没出现什么伤亡。
万一真出什么事,哪怕问题不在味满斋。
味满斋也难辞其咎。
屠伍拧眉,“她会不会是故意的?”
现在谁都知道味满斋的云知意的产业。
云知意与安远伯和温婉的恩怨,他们也都清楚。
温婉突然出现,闹出这么一出,实在很难让人不往阴谋论上引。
周显亨眯起眼睛,扯出一丝冷笑。
“不管是不是故意,都必须是,哨子,你去找几个人,把今儿这事传出去,记住,添油加醋。”
叫哨子的青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高声应下,就匆匆离开。
他们都是混子出身,散播谣言什么的,最是在行。
此时的温婉,却陷入一个让她崩溃的梦境中。
她梦见,云知意从乱葬岗回来后,在认亲宴当天,抓着许宝福回伯府。
当众揭露她阴谋替代身份的真相。
连父亲和弟弟都被从乡下绑回来对峙。
父亲为了大哥和小弟的性命,不止承认这件事,还把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安远伯暴怒,当众让人把他们一家四口狠狠打了一顿,而后扭送官府。
她以假冒安远伯府嫡小姐,且蓄意谋杀对方的罪名,被判流放三千里。
许家其他人作为帮凶,则判罚充入石场劳役三年。
她只身被押解上路。
身边没有亲人帮扶,一个弱女子在路上会遇到什么事,显而易见。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一路靠出卖身体,从官差身上获得些许口粮。
可是三千里路太远了。
她日日夜夜陪睡,白天黑夜都无法休息,也没能做好洗护。
很快就因为那处发炎生病了。
官差都怕她是有什么病,也不敢碰她,对她又开始恶声恶气起来。
不止不给吃喝,还催着她继续赶路。
她实在走不动了,倒下后便起不来,奄奄一息的祈求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