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数万人行军,除了甲叶碰撞的铿锵声和脚步的轰鸣,竟无半点杂音。
那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让江上的水汽都仿佛凝结了。
孙明德与王建并辔而行,马蹄踏在钢板铺就的桥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他们同样身披新式将官铠甲,目光锐利地望向南岸那片广袤而死寂的土地。
“传令下去,”孙明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渡河之后,按原定计划,呈扇形展开。但凡城池,先投《告大周北方同胞书》,若有冥顽不灵者,炮兵部队不必客气。”
“是!”传令兵高声应诺,策马而去。
王建看着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恐怕炮兵们没什么机会活动筋骨了。”
孙明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
河间郡城头。
张二狗正带着一帮青壮,紧张地望着北方。
当那支钢铁洪流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他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身旁,那个第一个带头哗变的年轻郡兵——赵四,更是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
“来了……他们来了!”张二狗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就是王上的军队吗?”赵四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和向往。
他当了几年兵,从未见过如此军容。
大周的军队,别说统一的铠甲,很多人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行军起来稀稀拉拉,跟一群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可眼前的军队,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一个人,都像一尊会移动的钢铁杀神。
“快!快!”张二狗回过神来,对着城下嘶声大吼,“大开城门!迎接王师!”
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拉开,没有丝毫的迟疑。
当孙明德率领的先锋部队抵达城下时,看到的是一幅让他都有些意外的景象。
以张二狗为首,数千百姓和反正的郡兵,早已跪在城门内外,恭迎王师。
“我等河间郡百姓,恭迎王上天兵!”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未来的期盼。
……
向南一百里,是安丰城。
城楼上,守城校尉李奎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报——!将军,镇北军……镇北军前锋已至城外十里!”一名探子连滚带爬地跑上城楼,声音里满是恐惧。
李奎心里咯噔一下,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
“慌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城中尚有三千守军,粮草……粮草还能支撑数日!传我命令,全军上城墙,准备死守!”
命令传了下去,城墙上的守军们却磨磨蹭蹭,脸上看不到半点战意,反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