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涉及各个领域,也就是说,商行尽可能清除特权阶层,真正把权力交给百姓。
银河啊,一个朝代的权力架构涉及统治伦理,思想建设以及由此延伸出的法统和乡社道德习俗。
我们实践的过程中要注意操作性,否则,会形成桃花源这样的空想社会。”
李银河向徐安生拱手表示认真聆听并学习。
徐安生淡淡道;“以史为鉴啊,中华民族形成一整套的思想体系,这个思想体系在实践过程中构成民族的伦理,构成民族的法理,形成了民族的生存秩序。
牵一发动全身,我们实践的一些措施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在我们有先贤的理论指导,好在帝国处于一个巨大的变革时期。
变革意味着难以预知的灾难,所以,我们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及时总结经验教训。
我梳理了历史资料,我认为商行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立法权领域。
百姓从事的工作三教九流,诉求涉及不同领域。普通百姓缺乏行政管理技术和经验,商行应该给他们立法权,监督官僚行政体系和司法体系的监督权。
这个立法权在资本制度中表达为货币发行权的监督以及朝廷收支的具体运作知情权。
纵观历史,先贤提出民为贵,但是,民为贵的最最重要的现实表现就是百姓的立法权。”
徐安生看李银河点头道;“我对银河的理解非常欣慰,有机会问鼎的豪强从来没有给与百姓立法权,从来没有过啊!
帝国陕西的农民军正在砸碎一切,农民军首领们正在思考变革,也在野蛮实践某些管理方法。
我建议派遣情报人员观察并记录他们的行动,虽然他们给帝国带来了惨绝人寰的灾难,但是,我们应该记录他们的实践,收集第一手的资料。
农民军痛恨官僚体系,仇恨苛捐杂税,他们是旧时代的埋葬者,不是新时代的建设者。
我没有看到他们建设一个朝代的纲领,也没有看到他们实现纲领的措施,更没有看到他们带领百姓进入新时代的希望。
他们终将消逝,数万人将失去生命,华夏将经历劫难。我们不能让这段轰轰烈烈的农民军运动成为史书中寥寥几句话语啊!”
徐安生淡淡笑道;“这是一项艰难的工作,意味着情报人员的牺牲,银河酌情处理就好。
中华民族经历了无数灾难,总能浴火重生,我希望商行了解其中的细节,为后人提供翔实的资料。”
船队到达云从岛,徐安生从北方商行码头下船,李银河等人转行至易水湖商行码头。
何斌对李银河道;“易水湖商行果然实力雄厚,卑职看到许多西方雇员,有葡萄牙人荷兰人英格兰人等,他们经常互相攻伐,现在能够一起工作,不可思议啊!
商栈的防卫使用了西方人的重炮,这种火炮西方人很少提供给亚洲贸易商,有钱也很难得到。
据说制炮不易,十门炮坯子能够制造成功一门两门而已啊!”
李银河淡淡道;“商行的商道西至西域,北至北海,下辖乡社百姓数十万,贸易惠及的百姓数百万。
荷兰人在欧洲的人口也就百万吧,怎么跟易水湖商行打持久战。
北方商行的盟友同易水湖商行合作密切,葡萄牙人在濠境拥有独立的造船厂和制造火炮的工坊,他们制造的重炮质量精良。
葡萄牙在亚洲生存艰难,易水湖商行是葡萄牙获得商品的依靠,商行已经向葡萄牙人采购两艘百吨级别的软帆船,四艘五十吨级别的快艇。
葡萄牙人在濠境的工坊正在为易水湖商行加急制造重炮。商行已经预定了二十门重炮。
商行正在经历缺乏软帆海船和重炮的真空期。
如果商行能够自行制造夹板软帆船和重炮,你觉得易水湖商行能否为亚洲海域制定航行和贸易规矩呢?”
何斌看着商军将海盗们引向军事训练基地,若有所思点点头。
金圣叹定远侯身着文士青衫在商栈门口迎候李银河。
李银河同金圣叹等人寒暄一番,向何斌介绍道;“何斌啊,这位是定远侯,你想进入皇城需要侯爷的帮助。
侯爷在京师是欺男霸女的顶级纨绔,皇帝陛下的肱骨勋贵,目前在商行为孩童开蒙。
侯爷是追求高尚的纨绔!”
何斌拘束的搓着手,不知道应不应该跪拜。
定远侯摆摆手;“银河啊,何斌是海外的土包子,你总是找些狗儿马蛋的货色让侯爷调教,侯爷我非常为难啊!”
李银河递给定远侯一块鹿皮一袋白糖道;“何斌来自台湾,是沟通本地百姓和荷兰人的通译,是欺上瞒下的坏人,人才啊!
台湾是宝岛,现在的物产潜力远远未曾发掘,侯爷还要养家,不能跟商品基地过不去啊。
一千件鹿皮一百担蔗糖,这是何斌向侯爷学习的学费。”
定远侯瞥眼何斌道;“侯爷身份尊贵,何斌的学费翻倍。
把学费给秦令仪医生送过去,侯爷回京还要治牙,这些土产算作治疗的定金。”
李银河将何斌交给定远侯,拉着金圣叹的手走向海边。
金圣叹腻歪道;“银河啊,你这样腻腻歪歪的亲近,一定想让本秀才做什么艰难的买卖,不,是天大的难事。
你松手,本秀才不答应!”
李银河深情望着大海道;“儒者,诚心正意格物致知,为天下人谋福利对不对?
金圣叹学长,你是一位儒者,对不对?”
金圣叹打开李银河的手道;“某家主业扶乩是看风水前程的术士,不是儒者。
万里孤影独自行,我是灵魂自由的雄鹰,你的甜言蜜语对我没有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