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披肩的手,指骨泛白。
他笑了一下,嘴角弯起的弧度很轻微,像秋日的落叶,无端透着一股寂寥,“答应他的求婚了,就要跟我划开界限?”
求婚?
琼花想起霍遇那玩笑一样的戒指,他该不会把这个当真,然后乱说了吧?
算了,反正她接下来也不会待在霍家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些距离比较好。”
琼花真心实意的说。
之前接近是为了任务,后来又占了一点儿小便宜,两人的关系在这里划上句号最好。
“距离……”
霍随低头咬着这两个字一点点儿的咂摸,然后笑了,笑的很讽刺,“你觉得,你在身为霍遇的女朋友的时候,对我做的那些,算得上距离吗?”
琼花没有否认的意思,她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是有些愧疚的,“算不上,所以我很抱歉。”
霍随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心里密密麻麻的阵痛让他眼睛发红,他用垂眸遮挡着自己的狼狈。
抱歉。
抱歉。
哈……
“…霍遇跟你说过我有白月光的事?”
琼花安静的看着他,眼里是温和的无奈。
似乎在说,你知道的,跟这无关。
霍随闭了闭眼睛,“我四年前在黎安的首都住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有一人总是晚上躲在我的衣帽间里睡觉。”
他说:“那个人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所以我总是给她悄悄放食物,她好像压根没怀疑过为什么衣帽间里会出现食物。”
“在黎安首都的宅子安保很严格,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能那么轻松的躲过那么多人工跟电子的安保,来我的衣帽间。”
琼花平静的眼神有了细微的波动。
霍随说:“宅子被人袭击,那时候我差点死在里面了。”
“她那时候也在,我以为她要跟我死在一起了。”
“结果她站起来,踹碎防弹玻璃,流着血把我带出去,躲过那些雇佣杀手,把我放在警局外面,说是作为这段时间住在我家的房租报酬。”
霍随紧紧盯着她,眼睛控制不住的发红,“…我找了她很久。”
“然后她以我双胞胎兄弟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笑的像在哭,“是不是跟戏剧性?”
“……”
琼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记得这一段。
那时候她刚到黎安的首都没多久,就接到了系统的第一个任务,去某个地方吃穿住。
她就去了。
一开始她真不知道自己在的地方是别人的衣帽间。
因为那里太大了,是她在实验室住的四五倍大,用木柜,玻璃柜之类的隔开,一层又一层,很方便躲。
是后来她发现房间里有一个家伙在偷偷看她,她才知道自己进的是人家的房间。
那个家伙坐在轮椅上,浑身都黑漆漆的,看上去像是要融化掉的橡胶在勉强维持人形。
很丑。
只有一双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诉说着难过的眼睛,让人很难对他狠下心。
包括那个时候刚从实验室出来没多久,心性有些扭曲的她。
“我一直在等你认出我。”
霍随说。
她的每一次有意靠近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不加掩饰的样子,知道她的那些虚伪伪装。
可即使这样,他依旧不可自控的因为她的每次靠近而产生卑劣的狂喜。
他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在第一次在衣帽间跟她对视,没在她澄澈的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的时候,他的灵魂就被她打上了烙印。
摆不脱,洗不掉。
他甘之若饴。
可她不能这样对他,不能施舍给他一点儿甜味之后就收回一切。
他没有用语言控诉,可他的眼神无一不在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