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才知,他所了解的,只是九牛一毛。
萧赫还想继续追问,凤宁萱担怕对方起疑,默不作声地阻止了他。
随后,凤宁萱挑起其他话题。
她故意抓着萧赫的手,害怕道:“这里乱得很,晚上也睡不安稳,要不还是回城里吧。”
青年听到这话,立马提醒他们。
“待在这儿,尚且有活路,回去?哼!瞧见那边的小山没?那上面可藏着不少官兵。
“近来齐皇时不时派遣官员巡查,城里那些官员防着我们说真话,才会把我们撵到这儿。你要走,躲在暗处的官兵立马抓了你。”
凤宁萱和萧赫顺着他指示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的那座小山,确实是他们忽略了。
太阳落山后,天色骤然变黑。
这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升起火堆,靠着火堆取暖。
凤宁萱亲眼目睹,一个孩子正在烤泥巴吃。
他吃得香甜,身边的母亲则抚摸他脑袋,隐忍泪水。
她想起她的两个儿子。
同样是孩子,阿凛他们养尊处优,生下来后就没吃过什么苦。
而这里的孩子,很多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比战场更可怕。
战场的痛是短痛,这里是长痛。
凤宁萱看向周围的人,心生不忍。
他们还是来迟了。
看这样的情形,这里应该已经死了不少人。
……
过了好一会儿,青年在几簇微弱的火光中,搭建好了草木棚。
这棚子简陋的,甚至不如牛棚马鹏。
又窄又矮的棚子,里面更是逼仄,两个人躺在里头,都得蜷缩着身子。
像萧赫这样的身量,脚都只能露在外面。
并且,因着要取暖,每个草木棚都紧贴着,几乎都是开口对着开口。
这脚一伸出去,就到了别人家。
青年收拾完,朝他们伸手。
“有工钱给我就最好,若是没有,就拿你们身上的衣服抵工债。”
萧赫眉头一皱。
原来并非无偿帮忙。
这倒也无可厚非。
这里的百姓几乎没有一件好衣裳,全都脏污破旧了。
他和宁萱所穿的衣服,对他们来说是稀罕物。
只是,他们不可能将衣服给出去。
见他们没有动作,青年以为他们要赖债,立马变得不悦。
“老人家,我这又出木头又出力的,你们是打算一点不给?这跟强盗有何分别?”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都站了起来,将他们围住,大有要直接动手扒他们衣服的架势。
凤宁萱往萧赫前面一站。
萧赫则将她扯到怀中,腰不驼了,手也不抖了。
“朕就是你们口中的暴君齐皇!”
此话一出,周遭死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