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怡摇摇头,“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沉香眉头紧皱。
“李婷人很好,我逃窜到丁昌村以后是她救了我,温家来寻人的时候我也在,回上京以后我将面临的一切她也同我说过。”
“当时那种情况,我既想逃出生天,她想保住女儿,我们二人别无选择的余地,后来她诈死,我随温府的人回了上京。”
顿了顿她眉头紧皱,“只是有一点有些奇怪,来接我入温府的人出了凉州不久便消失了,后来的路是我一人走的,只是来了上京以后温府众人好似并不知我的存在。”
“好在李婷曾给我一块温向明的贴身玉佩,也是那玉佩证明了我的身份。”
沉香眯眼,“娇娇你说的话我自是信的,若是那个李婷真如你所言不想让女儿来温府,那么今日那女子前来恐怕她并不知情。”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开口,“或者说她当真死了!”
温初怡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若真是如此,善有善报,那好人早逝又算什么?”
沉香严肃开口,“娇娇你先莫急,一切还未可知,但如今处境我倒是觉得连翘说的有理,那女子,留不得。”
温初怡神色严肃,“我知晓,但此时若是连翘动手,不必解释便落实了我的真实身份,到时我们才真的陷入被动之中,到时当真是死无对证。”
“娇娇,那不如我们先发制人?那玉佩既在你身上,想必她定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这身份与否不还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温初怡微微皱眉,“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最近在府中已然惹人不快,想必孙元江和温云潇定然会想法子将我拖下来,就算是假,她们也会让其成真。”
“更别说此事本就是真,恐怕我们有一场大仗要打。”
沉香想了会开口道,“为今之计便只有咬死不认,不仅如此,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反咬一口,毕竟凉州天高路远,到底如何不过小姐的一句话罢了。”
“更何况小姐如今刚得了陛下赐婚,相信她们不是个愚笨的,成为世子妃可不是因你是温家小姐,而是因世子殿下心悦你,太后对世子殿下的荣宠天下皆知,这不看僧面,也总归是要看佛面的。”
温初怡犹豫了一会后道,“事后我会留她一条命,李婷对我有恩,哪怕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小姐良善。”
这两日温府中平静的不像话,但温初怡瞧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不一大早贴身侍候孙元江的孙婆子便来了,“三小姐,老夫人和夫人请您去宁静居。”
说这话的时候她余光一直落在温初怡身上,却见她面色如常,瞧不出丝毫心虚,难不成那丫头说的都是假的?
温初怡淡淡开口,“劳烦孙婆子。”
她将披风穿上,站在高阶之上而她的衣袖中则是一把锋利的短刀,此事她并未告知沉香,必要的时候,她要赌。
赌有圣旨在,温家的人不敢要她的命。
骤卷西风摧菊阵,临阶握刃鞘生纹。
在连翘的搀扶下温初怡施施然朝着宁静居走去。
推开正房的门,温初怡便瞧见一白衣女子跪在正中间。
“祖母——”温初怡缓步上前跪在女子身旁,规规矩矩朝着高位上的人行礼。
只是她余光瞧的分明,那女子在听见她的声音后,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怕她?
倒真是有趣。
李清欢闭了闭眼,惧意由心而生。
她知晓眼前这人便是后来权倾朝野的温皇后。
来了整整三年,若不是退无可退,她也不会贸然来上京城寻温家的庇护。
温老夫人视线放在她的身上,不怒自威,“初怡,你可还记得你娘李婷?”
听到这个名字,她眼眶瞬间便红了,“孙女自是记得,我自小跟娘亲一起生在村野,娘亲日日为旁人洗衣赚些米面。”
“若不是娘亲,我定活不到回到祖母身边的时候,只可惜娘亲不分寒暑的干,身子骨早早坏了,还不等随孙女来享享清福,便早早就去了。”
她从衣袖中拿出丝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看上去好不可怜,倒真像是像娘亲的孩子。
温老夫人摸索着手中的拐杖,淡淡道,“既如此你说说你生辰是何时?”
“回祖母,孙女生辰是二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