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疼。
栉微微叹了口气,同面前的少女一样,将自己的同情埋在了内心里的最深处。
“说过啦,我叫杨栉。”
刚取的绰号,现在就用上了
栉苦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煤油灯放于桌前,他接过芙兰手中的水晶球,走回棺材旁,将其稳稳地安置在棺木上方的灯座里。
“我不管,零食!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我可是红魔馆的二小姐,权利很大的哦!”
芙兰朝着栉的背影吐了吐小粉舌,她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重新坐回那具“棺材”旁边。
“是,二小姐,你说了算——话说回来,在这里面睡觉,不觉得拥挤吗?”
少年应答着话,同时,他生硬地转移了刚刚那略显沉重的话题。
杨栉并没有仆人对主人的那种客套般的尊敬。
他能感觉到,芙兰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地说话。
索性,栉就把面前的小萝莉,权当做是朋友——说句实话,栉自己也不是很懂欧洲那边的礼仪。
屋子里亮堂了许多,芙兰重新拿起了棺盖上的小布熊,向面前的杨栉如此解释着:
“不对啦,在这种小小的空间里呆着,我才觉得安全嘛——而且,我们血族都习惯这么睡觉了。”
听完少女的回答,杨栉微微一笑;
“我以前养过一只小猫,它也会去钻床底下,钻盒子里。如果它能说话,肯定会认同你的想法。”
“我倒是也养过啦,不过小动物的寿命都太短暂了,我的猫猫走了之后,我难过了好久好久。”
说到这里,芙兰有些失落,她身后的翅膀也耷拉了下去:
“姐姐安慰了我很长时间,说它去了另一个世界——其实,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死亡就是死亡,代表着失去,没有别的结局。”
少女蜷起身体,将双手搭在粉嫩的膝盖上。
“芙兰任何时候,姐姐眼里的妹妹,永远是小孩子。”
“那你有多大了,零食?”
冷不丁地,芙兰弯了弯自己的嘴角,她好奇地向身边的这个少年问起了年龄。
“二十四。”
“噗哈哈哈哈哈”
“这我的年龄很好笑吗?”
栉挠了挠头,摆弄着身旁的纸张,听着少女可爱的笑声,他也有些忍不住地笑了笑。
“咳咳,抱歉我快有五百岁了哦?”
芙兰顿了顿,她似乎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发展:
“你得叫我芙兰姐姐。”
“不太好吧。”
“那,我就在这里把你的血吸干好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小萝莉向前伸出了她的双手,她将手掌做出爪状,展示着自己血红色的指甲。
同时,芙兰张了张小嘴,露出了银白的虎牙。
略显呆萌可爱的威胁。
“二小姐,你听说过传音魔法吗?就不怕我找蕾米莉亚大小姐告状?”
“唔,魔法我也会的好不好,在我吸血的同时,你绝对一个字都说不出去!”
“那么”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方小小的地下室里,漫无目的地聊着——
或许是寂寞,亦或许是孤独,芙兰很珍惜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她几乎快要忘记,上一次与人畅谈、与人聊天,是在什么时候了。
姐姐也会一样的耐心地对待自己,但那对芙兰来说,需要等待好久好久。
“呐,杨栉。”
芙兰第一次郑重地叫出了栉的名字。
她从棺木的上方滑下,坐在了栉的身旁,抱着手中的布偶,和他一同靠在这方窄窄的棺材边:
“你不怕我吗?”
说完这话,少女安静了下来,她捏着手上的小熊,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栉的回答。
魔法灯的白光将两人缓缓掩盖,宁静将明月般的轻纱降下,于这方小小的地下室内,芙兰歪着小小的脑袋倾听。
“还好吧,很多人这样问过我——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危险了,倒不如说”
栉托着自己的下巴,故作认真地说道:
“你不仅不可怕,还异样地可爱?”
红魔馆的二小姐。
她没有所谓的“主人”架子,也没有动辄哭闹的任性性格。
杨栉更愿意去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女,不应该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阴冷的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