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怎么自己出来了?”秦羽笑着伸手。她搭上那只手:“怕你又被门槛绊着。”
周围顿时响起压抑的笑声。上次秦羽来送聘礼时,确实被这院子的高门槛摔了个踉跄。
迎亲队伍绕着城池巡游时,樊梨花在花轿里摆弄着袖中暗藏的短刀。
外头百姓的欢呼声浪一波波涌来,她掀起轿帘一角,正看见几个孩童举着木剑模仿她上次剿匪的招式。
“紧张?”秦羽策马靠近轿窗。樊梨花啪地放下帘子,声音闷闷传出来:“比带兵打仗轻松。”
拜堂时出了点岔子。当司仪高喊“夫妻对拜”,樊梨花习惯性抱拳行礼,额头差点撞上秦羽的玉冠。
满堂宾客憋笑憋得辛苦,最后还是老管家打圆场:“咱们夫人这是文武双全的礼数!”
红烛爆了个灯花,震得樊梨花指尖微颤。
她盯着被金线缠住的手指——方才帮秦羽拆腰封,倒把自己绕进去了。
男人带着酒气的呼吸扫过耳畔,笑声闷在胸腔里震动:“原来樊将军也有解不开的结。”
“你笑什么……”她刚要转头,发间未卸净的珠链突然勾住对方衣襟。
秦羽顺势倾身,鼻尖堪堪擦过她颈侧,带起一小片战栗。
常年握刀的位置覆上温热掌心,他拇指摩挲着她虎口薄茧:“夫人辛苦了,这手也该好好保养了。”
樊梨花猛地抽手,却被他攥住腕子拉近。
嫁衣硌着赤金鳞纹,两种红色在烛火里融成暧昧的暖调。
她后腰抵上雕花床柱,忽然抬膝顶住他小腹:“我有些紧张……”
尾音被吞进骤然贴近的唇间。不同于白日里的端正,秦羽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歪了,一缕黑发垂下来搔着她脸颊。
樊梨花揪住那缕头发往后扯,反被他咬住下唇轻吮,血腥味混着交杯酒的甜涩在齿间漫开。
“属狗的么?”她喘着气偏头,露出泛红的耳尖。
秦羽低笑着去解她颈间盘扣,指尖划过随吞咽滚动的喉线:“你之前咬我的时候,可比这狠多了。”
嫁衣层层散落在地时,樊梨花突然按住他探向里衣的手:“等等。”
在秦羽错愕的注视下,她从枕下摸出三把柳叶刀并两支袖箭,叮叮当当扔了满榻。
“还有吗?”秦羽拎起她中衣抖了抖,三枚铁蒺藜滚落床缝。
樊梨花赤脚踩上他膝盖去够床顶,腕间银镯磕出清脆响动:“暴雨梨花针总得留着防身。”
最后件软甲卸下时,更鼓恰敲三响。
秦羽突然闷哼一声——樊梨花正咬着他肩膀旧伤,犬齿陷进皮肉的力度与之前咬他时一模一样。
(以下省略三千字)
窗外巡夜侍卫的脚步声经过廊下,她绷紧腰肢不敢出声的模样,倒比白日接亲时更像新嫁娘。
五更天,樊梨花突然肘击身侧酣睡的男人:“听见没有?要好好对我。”
秦羽迷迷糊糊去捞她散开的长发:“夫人,你这算枕边风还是军令?”
晨光透进来时,满地狼藉的吉服堆里,还缠着半截割断的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