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这杯子是你用的?”
桌上的几个茶杯沿口都有着淡淡的唇脂印记,估计就是这么中招的
昭翎点头,献宝一般翻出一个崭新的茶杯:“小姑姑,你要喝茶吗?”
“该就寝了,喝哪门子茶。”
被瞪了一眼的李莲花向着朝轻亮明自个儿的茶杯,里面可都是白水:“那我把这个傻小子带到另一个房间去,你们在这儿歇息。”
朝轻也是这个意思,虽然这房间不大,但她今晚上也是不打算睡了的。
人皮面具还没做呢!
……
第二日。
女宅里的众位宾客并不是被娇声软语所唤醒,而是监察卫们同时叫醒的,然后被强硬地请了出去。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随后都将视线投注在唯一一个跟监察司有牵扯的人身上。
“方少侠,这是怎么个情况?”
今早醒来后,方多病的脖颈十分酸痛,眼下连摇头都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我们百川院此次并未收到任何传信。”
“监察司能办的事,为何要传信给百川院。”清澈嗓音中带着理所应当的娇蛮,引人瞩目。
众人纷纷向着来人瞧去,一名淡黄色长裙的女子在数名监察卫的护卫下前来。
“清儿姑娘!”
方多病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依旧未变:“你…你怎么会……”
“本公主便服出宫,被拐卖至此,自然是监察司前来营救,难不成还要指望百川院吗?”
公主!
本朝能称得上公主的,只有一位……
方多病悄悄地向着朝轻身后藏了藏,心中默默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一身便装难掩皇家威仪,此刻的昭翎与昨日的清儿几乎判若两人,向着朝轻颔首致谢。
“多谢您和方少侠昨日的回护之恩。”
朝轻当着众人的面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容:“也是公主殿下负责深厚。施兄,你昨日是劝我什么来着?”
施文绝不知道,他只听到了打在自个儿脸上啪啪作响的巴掌声。
他就说李神医怎么敢背着朝女侠出来偷腥!
原来真正的丑角是他!
听着朝轻的客套话,昭翎下意识就觉得手有点儿疼。
小姑姑罚她抄一百八十遍的《孙子兵法》,还必须在小姑姑回京前抄完。
哪里就福泽深厚了,分明是课业深厚还差不多。
昭翎亮明自己的公主身份主要是为了起一个威慑作用,剩下的事还是交给一同前来的余副使去办。
而施文绝等人是真的有点儿被这些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到了。
他们就来吃个酒,又是易容假扮又是公主驾到的,至于嘛!
余副使已经让人抓住面色紧张的东方皓,手法熟练地卸了他的下巴:“诸位勿怪。此番来时朝廷已下令禁止擅种阿芙蓉,势要铲除大熙境内所有的阿芙蓉膏生意。”
“东方皓不仅是个吸食阿芙蓉膏的瘾君子,亦是玉楼春的同伙。这女宅中的姑娘皆是被拐卖而来,此事我们已在女宅中找到记载罪证的账簿。烦劳诸位留下做个人证。”
陆剑池生性直爽洒脱,昨夜也只是和衣而睡,忽闻这女宅中姑娘皆是被拐卖来的无辜之人,心中对玉楼春的厌恶更甚。
“玉楼春当真可耻!以后老陆我还是只管喝酒,再不掺和这些个宴请。”
先前说要红袖添香的施文绝和李一甫也是面露愧疚,慕容腰面色沉重。
而此时忽然有一名监察卫到来,低声同余副使说了几句。
余副使眼神微眯,复而又归于寻常:“前去捉拿玉楼春的人发现玉楼春意外被毒蛇咬伤,如今已经是全身瘫痪。诸位待会儿交代一下昨夜的去处,便可各自离去了。”
众人或真或假,面色皆是轻松不少。
昨日还被他们视为温柔乡的女宅,今日已让他们避恐不及,巴不得现在就走。
朝轻拉住想溜的方多病,交代了他几句话后自个儿潇洒离去。
被迫留下的方多病见着昭翎向自己走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人。
“喂,方多病,本公主很吓人吗?”
方多病抱拳,语气夸张:“公主殿下宅心仁厚,在下不敢冒犯。”
“不敢冒犯?”
昭翎昂着下巴:“要是我父皇下了赐婚旨意,你这就是抗旨不从,是要抄家灭族的。”
方多病脸色一变,刚想要开口却被昭翎抢了先:“不过本公主回京后会劝劝父皇,让他暂时不要下旨。”
方多病心中一喜,但……
“什么叫暂时不要?”
昭翎公主像是在看一个耳朵不好用的傻子:“等本公主想成婚,等你游历完江湖,再求父皇赐婚就好了。”
方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