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娟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
“人在极端环境下会抓住任何能带来安慰的东西。”
她压低声音说,手上的动作没停。
“而且女人有时候会假装为了生存”
我没来得及追问,林小玉就醒了,揉着眼睛喊“老公”。
这个话题再也没机会继续。
半个月后的早晨,林小玉突然冲进浴室呕吐。
我拍着她的背,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你不会是?”
林小玉抬起头,嘴角还挂着呕吐物的残渣,眼睛却亮得吓人。
“我可能怀孕了!”
这个消息像炸弹一样在地下室里爆炸。
罗慧娟立刻进入“保姆模式”,要求王疤瘌送来孕妇需要的各种东西。
叶酸、钙片、新鲜水果令人惊讶的是,王疤瘌全部照办,甚至还搬来一张更舒适的床,换掉了我们睡了半年的硬板。
“这太奇怪了”我私下对罗慧娟说。
“他为什么这么关心林小玉怀孕?”
罗慧娟正在给林小玉按摩浮肿的脚踝,头也不抬。
“谁知道那个变态在想什么。”
她的手法很专业,拇指按压着穴位,林小玉发出舒服的叹息。
随着林小玉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我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按照时间推算,怀孕反应不应该出现得这么快。
但我是个医学白痴,只能把疑问咽回肚子里。
有时候我会盯着林小玉的肚子发呆,那里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而我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我的。
林小玉的孕期出乎意料地顺利。
王疤瘌几乎满足她所有要求。
想吃的食物、柔软的孕妇装、甚至还有胎教音乐。
罗慧娟则像个专业月嫂,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教她孕妇操,帮她按摩浮肿的小腿。
十个月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林小玉开始阵痛。
罗慧娟展现出惊人的接生技能,指挥我用热水消毒剪刀,准备干净的床单。
而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旁打下手,听着林小玉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经过八小时折磨人的分娩,一个皱巴巴的男婴终于降临人世。
当他发出第一声啼哭时,窗外的暴雨突然停了,一缕月光透过铁窗照进来,像某种神迹。
“看看你儿子。”
罗慧娟把包裹好的婴儿递给我,笑容疲惫但温暖。
她额前的白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显得格外苍老。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生命,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太小了,脸像个小老头,眼睛闭得紧紧的,小手攥成拳头在空中挥舞。
但最让我不安的是。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我。
没有我标志性的高鼻梁,也没有林小玉的双眼皮,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怎么了?”林小玉虚弱地问,伸手要抱孩子。
她脸色苍白如纸,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但眼睛亮得惊人。
“没什么”我把婴儿递给她。
“只是太震撼了”
孩子满月那天,王疤瘌破天荒地进来和我们一起庆祝。
他带来丰盛的食物和好几瓶红酒,喝得满脸通红。
“恭喜啊!”他拍着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我龇牙咧嘴。
“当爹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