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边说得上亲近的,就只有离开京城的郡主了。
但是郡主在太后身边长大,跟太后就跟亲孙女一样,真的会害她吗?
太后听了只怕是不信的,反倒怀疑秦恒启是不是看不惯郡主才会陷害她,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太傅却笑着摇头:“不会,太后能坐稳如今的位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秦恒启想了想还是直接回宫,打发宫人后私下跟太后提起此事:“太傅带来的老大夫就在殿外候着,我实在不相信御医,便把人一并带来了。”
太后沉默片刻后才叹气道:“我也没想到,险些害了你和贺丫头。不瞒你说,这东西是郡主亲手做好,离宫之前给我的,说是有香囊陪着我,就跟她还在一样,又说想跟你们夫妻两个道歉,让我把东西送上。”
她嘴角透出好几分苦笑,要不是自己过分宠爱郡主,没看清楚这个丫头的性情,还以为郡主终于悔过了,想跟秦恒启打好关系,便帮了把手,却险些成为帮凶。
秦恒启安慰道:“太后娘娘也是不知情,不知者不罪。就是这香囊得彻底毁掉,不能再继续带在身边了。”
太后把香囊交出去,他便让人丢进火盆烧掉,灰烬都扔得远远的。
老大夫给太后把脉后摸着胡子道:“幸好来得及,再带上三五天,这身子骨的底子都要被毁掉了。”
到时候秦恒启刚登基没多久,太后就忽然病逝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容不下太后,给其他人提供了借口。
秦恒启能想得到,太后也是。
她要是死了,别的人要替自己报仇,不就是占了一个孝字,对秦恒启来说就冤枉透了,却又十分致命。
三皇子还小,又在宫里,生母并不算特别受宠,娘家人能耐有限。
能这样做的,除了大皇子再没别的了。
还以为大皇子都去封地了,已经死心了才是,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拉拢了郡主动手,又把人接过去,保证了她的安全。
不然郡主留下的话,绝不敢对太后动手了,这一点她不傻,动手后太后再怎么疼爱自己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都要害太后的性命了,难道她还会对郡主留情吗?
人跑了,自然胆子就大了,太后对郡主简直失望殆尽,她以为跑远了,大皇子就真的会对郡主好吗?
秦恒启笑着安抚道:“太后放心,他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大皇子敢对太后动手,就该承受后果才是。
“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散布流言,只说太后病重。”
太后笑着点头:“太子只管去做,流言罢了,我会管束好殿内的人。”
寝殿内都是跟着她几十年的心腹宫人,嘴巴严实,一个个也忠心。
所以大皇子想下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唯一的破绽只有郡主。
因为太后不会怀疑郡主,才会没怎么检查就把香囊带在身边。
夜里没睡好,太后只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而已,也没往坏处去想。
听闻是贺仪珺养的两头老虎率先察觉不对,打了好久的喷嚏,太后大手一挥就让人送一年的鲜肉给它们。
若非老虎察觉不对,这香囊被太子和太子妃带上,加上太后这边的,可就麻烦大了。
贺仪珺接到送来的第一批鲜肉,顿时哭笑不得,却又让人赶紧切开后给两头老虎:“你们立功了,这是奖赏。”
大虎和小虎低下头呼噜吃得高兴,时不时蹭了她一下,吃得满脸脏兮兮的。
秦恒启这时候匆忙回来,低声道:“大皇子有动静了,恐怕很快就会打过来,我会让燕一和燕二守在夫人身边。”
“不必,没他们在,殿下岂不是少了帮手?大皇子肯定冲着殿下来的,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贺仪珺有些担心,宫里人多嘴杂,会不会有大皇子的钉子在,对秦恒启暗地里下手?
秦恒启搂着她道:“我更担心夫人,毕竟夫人才是我唯一的软肋。”
贺仪珺皱着眉头:“我还有大虎和小虎在,有它们护着,不会有事的。”
听见她喊自己,两头老虎也顾不上吃肉了,探头探脑要凑过来,被贺仪珺推了一把,可不想被它们蹭得满衣服的血迹。
两头老虎看她没再叫唤,也就继续低头吃饭了。
他们两人互相说服不了对方,秦恒启最后无奈道:“这样,夫人一直跟在我身边便好了,燕一和燕二也就不必离开太远。”
贺仪珺欣然答应,与秦恒启出双入对,就跟小尾巴一样,他去哪里,自己就在哪里。
太后听后不由好笑:“两人感情深厚是好事,皇上留下的那些人也派过去保护太子,别叫他出什么意外。”
先帝当年留下了一些人手护着太后,她一般不会使唤这些人,如今是用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