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启不意外皇后终于露出原本的面目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其他人就受不住了，太傅第一时间站出来皱眉道：“娘娘慎言。”

皇后冷笑：“我都要死了，还慎言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死，以后就不能再有谁能拦着他了。就不怕他登基之后，要一个个找你们清算？皇上留下的辅助大臣又如何，没有你们在，他就能更放肆了。”

以后谁都不能管束秦恒启，他把人全杀掉又如何？

太傅看着皇后笑了：“微臣只庆幸殿下没在娘娘身边长大，性子一点儿都不像娘娘。”

如果是前太子登基，太傅的确会担心，还不如告老还乡跟夫人过太平日子，压根就不想为此继续留下鞠躬尽瘁。

换作秦恒启，那就不一样了。

皇后一愣：“太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前太子在，你就没打算留下？”

太傅也不瞒她，大大方方承认：“的确如此，兔死狗烹，那位殿下的确做得出来。”

加上皇后也在，太傅简直忧心忡忡，在乡下连地都买好了，准备建好宅子就辞了官职回去养老。

秦恒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看了太傅一眼：“此话当真？”

太傅笑着点头：“当真，乡下的田地都买好了，如今只能让人先种着，等年纪大一些就告老回去，宅子也能慢慢建，不如之前那么仓促。”

皇后气得脸色都变了，死活不肯走，还是太后发话，派来四个高大壮实的嬷嬷送她去皇陵。

连太后都站在秦恒启这一边，皇后就不明白了：“母后，他毕竟不是在宫里长大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孝顺你？连亲生母亲都不放过，更别提是母后了。”

太后对她的挑拨离间完全是充耳不闻，反倒叹道：“这是皇上的旨意，难道你要抗旨不成，不愿意去陪着他吗？少年夫妻，他对你一往情深，算得上百依百顺。你混淆皇家血脉，皇帝为了保住你的名声，一点风声都不乐意传出去，只盼着你死后也能风光，难道你要辜负皇帝的好意吗？”

闻言，皇后呸了一声，让她去陪葬算什么好意！

说什么一往情深，最后还不是为了秦恒启，生怕皇后妨碍他，逼着自己去死吗？

太后摆摆手，脸色有些难看：“带走吧，别最后的体面都没留下了。皇后你是自己走，还是要让人绑着去？”

一路绑着实在难受，太后也不想皇后最后不痛快。

皇后却破口大骂，俨然没有了一国之母的体面。

秦恒启皱眉挡在太后跟前，让人尽快把皇后送走，回头满脸歉意道：“是我没处理好，反倒叫太后娘娘忧心了。”

太后苦笑：“我哪里能不明白你的苦衷，皇帝这样做也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太平。”

皇后这这性子被宠坏了，以前有皇帝宠着，皇帝不在，她就是秦恒启面前的碍脚石，不挪走的话，宫里怕是一直不能安生。

比起一国之君，皇后自然不重要了。

“你也别难过，她算是咎由自取了。”

太后拍了拍秦恒启的肩膀，揉着额角的样子更是疲倦。

秦恒启连忙告退，太后只让身边的心腹嬷嬷送来一盒香囊：“这里面有安神草，戴着能睡得好一些。我最近用着其中一个还不错，余下两个就给你们夫妻了。”

他接下后才回去，有些不放心让御医去看看太后，每天去把平安脉。

皇帝一死，太后也难过，加上皇后闹腾，太后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一些。

贺仪珺看秦恒启带着两个香囊回来有些惊讶：“这针脚不错，味道还可以。”

就是不知道为何，她拿着被大虎闻了一虾就开始打喷嚏，持续不停。

贺仪珺吓了一跳，赶紧把香囊挪远一些。

小虎的脑袋凑过来，也跟着开始打喷嚏，她终于感觉不对劲了：“它们的鼻子灵敏，这香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东西是太后送的，她打发皇后的样子不像会害秦恒启的样子，要是猜错了，传到太后耳边，两边的关系怕是要尴尬了。

宫里的御医要请过来辨认，肯定会传出风声，秦恒启想了想还是带去太史那边，又请太傅私下带来一个信得过的老大夫。

老大夫小心翼翼打开香囊，把里面的花草都一件件分开来辨认好几遍才确认道：“这里头的花草都没问题，若是单独用着这香囊也没事，但是混了宫里的香品就不一样了。人夜里会睡不好，白天会有些头晕眼花，似是小毛病，日子久了却是要人命的。”

太傅听得蹙眉，打发老大夫去隔壁后才开口：“太后娘娘不像是会害殿下的样子，究竟是谁借她的手对付殿下？”

熟悉宫里会用的香品，这东西一般都用来熏衣服，贵人们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味道。

混了香囊之后就变成剧毒，一点点蚕食身体，实在恶毒至极。

秦恒启却道：“我见太后娘娘最近面色很差，还让御医特地去把脉，却没瞧出什么来。也是夜里睡得不安稳，白天有些头晕。”

跟老大夫说的一样，恐怕太后也戴着香囊，已经开始中招了。

太后不至于害人还害了自己，仿佛一点都不知道香囊有问题。

秦恒启拍板道：“不管是谁送来的，不能让太后继续带在身边了。”

原本他还担心直接说会不会吓着太后，毕竟她会带在身边，肯定是亲近之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