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城是呆不下去了,谁让太子多管闲事,不然你我多轻松,还能当几年夫妻。”驸马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却带着冷意:“临走之前还能毁掉太子,也不算亏了。”
郡主愣愣的,似乎没能从驸马居然要害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马车外刀剑相交的声音从混乱渐渐平静,郡主都能想象秦恒启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十几个侍卫,怕是很快束手就擒,甚至因此受重伤。
皇帝到时候怪责下来,郡主以死谢罪都不够的。
外面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她的神色全是绝望,驸马却洋洋得意:“等我带郡主去利国,就能明白那边有多好,我们还能继续当夫妻。”
郡主没想到枕边人竟然是细作,还能混到探花的身份,一步步走近朝廷中心。
要是他没成为驸马,接近皇宫估计还需要很多年。
还是她帮了探花一把,顿时悔不当初。
这时候一把长剑却忽然从车窗刺了进来,几乎是擦着郡主的脸颊过去。
身后传来惨叫,温热的鲜血喷在脸颊,身上一松,郡主连滚带爬跳下马车,就见秦恒启刚收回长剑,剑刃上还鲜血淋漓。
驸马从另一边的马车跳下就跑,却被赶来的御林军抓住。
郡主被两个嬷嬷扶着,才勉强站稳了。
她张了张口想感谢,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问道:“他会怎么样?”
秦恒启看了郡主一眼:“他身上不止一条人命,交给府衙审问就是了。”
反正跟他没关系,郡主又救回来,秦恒启就翻身上马很快回宫禀报皇帝和太后了。
等郡主回来恍恍惚惚的样子,显然是吓着了,太后抱着她哭了起来:“都怪我没注意驸马竟然是细作,险些要了你的命,你没事就好。”
郡主回抱着太后,这才开始后怕。
秦恒启要是没及时赶到,她很可能就会被带去利国,沦为探花的人质,生不如死了。
贺仪珺远远就迎了上来,上下打量,见秦恒启的衣袍沾了干涸的鲜血不由担心。
“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见她还是不放心,贺仪珺挥手让宫人退下,进了内里就一件件把衣裳脱下,露出精瘦的胸膛来:“夫人要不放心的话,摸一下看看?”
贺仪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到底安排人送来热水给秦恒启洗掉身上的血迹,又送来干净的衣物。
秦恒启沐浴后只松松披着外袍:“已经让燕一去禀报了,我也累了,明儿再跟皇上商讨怎么收拾驸马。”
皇帝肯定不愿意郡主的名声受损,也不乐意让人发现细作竟然混成驸马,险些酿成大祸,显得他无能,所以驸马最后估计只会是“急病暴毙”。
至于人是怎么从利国混到正经身份,又交出去多少消息,都需要仔细审问了。
想必这位驸马在牢狱里能住很久,直到嘴里再掏不出东西,才可能真正暴毙而死了。
他不在意这个驸马会如何,又查出什么来,如今最重要的是安抚住忧心忡忡的贺仪珺。
“夫人最近都不必去给太后请安,免得郡主在那边一个不高兴就找夫人的麻烦。”
贺仪珺在秦恒启的怀里笑笑道:“我还没去找茬,郡主要是迁怒,有的是办法去治她。不过殿下救了郡主,她不至于这么恩将仇报吧?”
“谁知道,反正委屈谁不能委屈了夫人。”秦恒启低头亲了她一口,又道:“皇上的身子骨有了点起色,最近能有多点时间来陪夫人了。”
之前皇上病得厉害,几乎都是他来处理政事。
要熟悉各种政务,又要理清朝廷大臣之间的关系,秦恒启每天都没睡多久,索性留在书房里,累了就眯一会眼,免得回来惊醒了睡着的贺仪珺。
她看了秦恒启一眼,皇上刚好肯定不可能有精力处理,他这是打算避嫌了?
“有太傅和太史在,还有其他辅助的大臣,父皇只要听一听就能处理,没必要都让我来。”皇帝还没死呢,他没必要表现太积极,免得叫皇上心里不痛快。
反正秦恒启巴不得能休息,能偷懒一会是一会了。
贺仪珺好笑,要是被皇帝知道秦恒启就为了偷懒才避嫌的,估计心里更不痛快。
不过他能留下多陪陪自己,贺仪珺还是乐意的。
皇帝听了太监总管的禀报,见他低着脑袋不敢看自己不由好笑:“这小子偷懒就偷懒,倒是找来个好借口。”
驸马的处置,秦恒启的确不好插手,太后如今正在气头上,亲自处理怕是要气坏了,只能让皇帝亲自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置的,只要把人嘴里的东西淘干净,就不必再留下性命了。
“郡主那边如何了?”
太监总管答道:“回去就病了,高烧了一夜,有御医的汤药和针灸,第二天一早就退烧了,就是整个人有些恍惚,怕是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
被枕边人挟持,甚至见到满地的尸首,从来都在深宫里被重重保护的郡主没吓疯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