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抱希望地吃了一块儿,齿颊留香,重要的是,不甜。
不是到口甜腻腻的感觉。
春桃早已观察了临淄王多日,猜测他不喜甜,是以做的糕点糖略减了下。
临淄王看向了春桃的手,心地软了下,“亲手做的?”
王府争宠的手段他见得多,今日侧妃做了玲珑糕,明日王妃做了韭菜花,后日梅妃做了龙须酥……
他配合叫好,吃到嘴里跟后厨厨娘做得是一个味儿。
也心中明白所谓亲手,无非是在旁边站了那么一刻,或是随口吩咐了几句,厨房火烧火燎的,她们哪里耐烦久待。
可此时他看着手中半块并不那么精致的糕点,以及春桃略大骨节的手,明白这个亲手是真的她亲手做的。
前几日落空的期待,今天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容真切了起来,“好吃,辛苦了。晚上本王过去。”
这显然是逐客令了。
春桃点头,人杵着没动。
外面突然响起了喧哗声,临淄王一生枭雄老狐狸一个,春桃在他面前犹如白纸一张,顿时明白她耗在这的原因。
“惹祸了?”
春桃红着脸点头,“刚才路上……遇到了来给王爷请安的云香县主,被她拦住……”
春桃本想将准备好的说辞说一番,可对上临淄王炯明的眼睛,她心顿时一凛,还是实话实说道:“云香县主言语挑衅我,我气不过,将人给踹下了池塘。”
她气鼓鼓地道:“上次她失足落水我好心救她,被她倒打一耙,既然她说我推她下水,我也不能白白扛了这个冤枉,不装了这次就是我做的。”
临淄王看着春桃气鼓鼓的脸,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春桃心中其实忐忑,前朝起诸王互相残杀,临淄王不参与争储自清离京就藩,也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永宁帝哥们兄弟再次兄弟阋墙,他仍是安安稳稳活了多年。
要说他憨厚没心机,春桃是不信的。
光是进京装作腰伤抬着进京,就一举骗过了定国公和永宁帝。
而且两方厮杀,最终他从封地上了京,成为了摄政王。
狐狸中的老狐狸。
于是,春桃索性说了实话。
门此时被敲响,临淄王问道:“什么事?”
的卢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云香县主。”
“不是被禁足了么?”
“云香县主湿漉漉地过来,说是要跟王爷请安。”
临淄王挥手道:“本王有政务,让她回去。”
的卢应声:“是。”
“还有——”临淄王再次吩咐道:“既然是禁足,便要有禁足的样子,这些日子不用过来请安了,让宫中的教养嬷嬷过来,教她学学规矩。这里毕竟是京城。”
的卢再次领命离开了。
春桃低下头,强压住嘴角,告状不成反而被禁足学规矩。
云香县主应该气炸了!
当坏人……比当好人令人神清气爽,当好人太憋屈了。
春桃忍不住想。
临淄王的声音传来,“想笑就笑吧,别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