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抄了小路,很快来到了临淄王书房外。
守门的正是的卢,本能的抬手,可看到是春桃,脸上有些为难,“春夫人,书房乃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言外之意,不是邀宠的地方啊。
不得不说,的卢看在曾经在忠勇侯府春桃不明原委衣不解带地照顾王爷的份上,说话已经很是推心置腹了。
换做旁人,这一句解释的话都不会有。
春桃将手中的食盒提了提,示意的卢看,“这几日跟王爷说好了,要给他做栗子酥,奈何身子不争气,今日恰好王爷休沐,这才一大早做了给王爷送来,你看能否通禀一下,或是将食盒拿进去?”
的卢清楚地了解王爷的喜好,他不喜欢吃糕点。
话都要脱口而出,可忽然想到这几日王爷的不痛快,前朝几乎都是王爷说了算,唯他马首是瞻,躺在床上中风的永宁帝,每每也是牵着王爷的手对他感恩戴德。
后宅之内,王爷积威甚重,一般也没人有胆子惹王爷……
他突然看了一眼春桃,改了口风,“春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请示王爷。”
说着,大步流星快步进去了。
不多会儿,他就回来了,语气比方才更要谦和,“王爷命夫人进去。”
春姨娘,春夫人,夫人。
这几个称呼看似相近,差别只有个半的字,实则态度有些微妙。
春桃客客气气地道谢,拎着食盒往前走,脚步很快,都要小跑了。
仿佛身后有鬼追。
的卢正困惑时,就听到零零碎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奔书房而来,看起来来者不善。
“书房重地,何人喧哗!”的卢厉声呵斥道。
“呜呜呜……”哭得是云香县主的乳母,她边哭边告状道:“县主心地纯孝,虽被禁足也一早过来给王爷请安,谁曾想……谁曾想被春姨娘那个贱婢给踢落了水!”
“阿嚏——”云香县主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从水里捞出来都来不及换衣服,就匆匆过来告状了!
一定要让祖父亲自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只是她想得虽好,丫头婆子的绕着池塘走,从前面饶了路,到底是比春桃慢了一步。
的卢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春桃为何步履匆匆,又是为何这个时候过来。
想到刚才她不疾不徐的样子,倒是沉得住气。
“云香县主既然落水了,此时先去更衣才是,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头发还往下滴答水的云香县主听闻,猛然抬头看向的卢。
“我要见祖父。”她并不想浪费时间。
的卢见状,转头跟手下使了个眼神,“云香县主稍等,小的去请示王爷。”
他说着,转身慢慢地往书房走,步伐沉稳。
走到门边就小半天。
书房里,临淄王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春桃,脸上没了笑意。
“给本王的糕点?”临淄王似笑非笑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春桃人虽进了门,却只站在门口,并没往前走,头也低垂着,眼睛只看脚尖面前的地砖,轻声道:“知道,这里是书房重地。”
临淄王临摹收笔,厚德载物几个字他写了无数回,横竖撇捺早没了起伏,很是熟稔,可这次最后的撇,笔尖开了岔,到底是情绪有了起伏。
急切了。
他撩下笔,抬手示意春桃将食盒放下,“亲手做的?”
春桃打开食盒,糕点刚出锅还有香气,可折腾这一会儿,早已凉了,香气也变淡了。
不过临淄王拿起一块,还是能觉察些许的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