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母,彩儿觉得此时将郡主送回去实为不妥。外头风大,若是再着了凉,郡主金贵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丫头说的也有些道理。”
斟酌之下,大长公主决定将李梦安留在公主府养病。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宋颜夕朝南宫景使了个眼色。
南宫景会意,寻了个借口将大长公主支走。又以李梦安需要静养为由,将随侍的丫鬟都遣到院外候着。
当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李梦安倏然睁开了眼。
“宋彩衣,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颜夕眨了眨眼:“我哪儿有别的意思啊?不过是怕府上的丫鬟伺候不力,打算贴身照顾郡主你呢。”
“你会这么好心?”李梦安一脸警惕。
“如今你我也算是一家人了,我关心郡主,不是情理之中的吗?”
“谁跟你一家人啊!”
李梦安将嘴巴嘟得很高,“一个村姑,竟然也妄想与本郡主攀亲戚?”
“我自然不配与郡主攀亲戚了。不过郡主可别忘了,这认亲之事可是大长公主提出来的,你如此不待见我,一口一个村姑,岂非打公主的脸吗?我是无所谓的,就是不知道公主能不能理解你那颗孤傲的心呢。”
“你在威胁我?”
李梦安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真以为本郡主是被吓大的吗?我这就去告诉表姑母,让她断了与你的关系。”
“梦安郡主可听说了九台山的事?你就不好奇,堂堂国师,怎么就被关入天牢了吗?”
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宋颜夕略带冰冷的声音。
李梦安脚步一顿:“此事与我有何干系?”
“是因为癫狂之症。国师在祈福大会上突发疾症,差点伤了陛下。当时啊,他双眼通红,面色乌青,神志全无”
听着宋颜夕的描述,李梦安的脚步也越发沉重。
她的手已经按在门上,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推开那扇门。
“郡主是否也觉得这症状似曾相识?”
李梦安将手收了回来,转身看向宋颜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下郡主,不要以为自己病好了,就万事大吉。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国师犯了疯病,与本郡主有何关系?”
“若此事与郡主无关,那弦歌舫呢?据说,年前弦歌舫出了命案,其中一名死者正是礼部尚书府的小公子。而那杀人凶手在自尽前,同样举止癫狂。症状与国师无异。”
宋颜夕一边说,一边朝李梦安走去。
“无论是国师还是那个凶手,都为癫狂之症付出了代价。如此想来,郡主是幸运的,毕竟,你如今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听到这儿,李梦安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本郡主的病已经好了,而且,我只是中毒了,根本就不是得了疯病。宋彩衣,你少在这危言耸听。”
“是吗?”
宋颜夕朝她笑了笑。
下一瞬,她伸出右手揽过李梦安的脖子,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倒是信你,但,谁能证明你真的病愈了呢?毕竟就在刚刚,你还当着大长公主的面晕倒了呢。”
李梦安脸色大变:“你明明知道,我刚刚只是”
“只是怎么样?装的吗?”
“我”
李梦安被堵得哑口无言。她若是承认是装的,那便是欺骗了大长公主,若是承认先前的病未痊愈,万一京中出了命案,大理寺真的有可能会把她带回去严加审问。
那种血腥腌臜的地方,她若是进去了,还有没有命出来都未可知。
正在踌躇之际,忽然听见宋颜夕的声音再次响起:
“能救你的人只有我。所以,你现在还要与我为敌吗?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