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摇身一变，成了拯救村子的“英雄”

人群嗡地骚动起来。

穿补丁裤的李二牛突然撕开汗衫，露出了胸口的蓝斑，“昨儿防疫站老周给俺抽血，说我身上的篮斑不对劲，像中了什么毒……”

“果然现在就检测出了村子的水里有毒！”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戳向陈凡，“要不是陈凡连夜送水样，还不知道咱们要喝着有毒的水喝多久！”

“而且，要不是发现得快，指不定这毒菌子早就顺着地下河蹿到隔壁村的水库去了！”

拴在歪脖子树上的毛驴突然凄厉嘶鸣，惊飞了粮仓顶的麻雀。

雀群掠过任家堂屋时，屋檐下的“光荣户”木牌突然裂开道缝。

“陈凡，”生产队的拖拉机手挤上前，脖子上挂的哨子还沾着柴油味，“前几天你跟我说村子附近的山涧有怪味，当时我还不信……”

“现在我信了！”

他颤抖的手从劳动布工装里摸出个铝饭盒，盒盖上用红漆描着"抓革命促生产"的字样，铝饭盒里漂浮的蓝色絮状物正与井水样本如出一辙，“这是今早新打的井水……果然就像你说的那样不对劲！”

其他一些还对陈凡抱有质疑的村民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一旁穿碎花布衫的刘婶攥着刚捡起来的红星搪瓷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在为自己刚才拿搪瓷缸砸陈凡的举动感到后悔。

“所以大家就更应该感谢陈凡了！”

在提到陈凡时，方书记的声音更加洪亮清晰：“幸亏有陈凡及时发现问题、汇报情况，否则咱们村的反应也不会这么迅速。”

那些原本还满脸怀疑的村民，听了陈凡和方书记的话，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意识到自己可能错怪了陈凡。

尤其是当他们意识到，陈凡就是间接拯救了整个村子水资源的人之后，心里对陈凡的看法就更加变扭了。

一方面，他们庆幸陈凡及时发现了情况进行汇报，避免了可能发生的更大灾难。

如果没有陈凡，或许整个村子都会陷入水污染的危机之中，人们的生命健康将受到严重威胁。

他们感激陈凡的敏锐和果断，是他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村子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另一方面，他们又膈应于被陈凡这位一直自称不再是村里人的“外人”所拯救。

在村民们的传统观念里，之前曾经叫嚷着要离开向阳村、跑去山里住的陈凡是个“外人”，他的行为曾让一些人觉得是他主动离开的村子，那就是他自己选的。

如今，他却以“英雄”的姿态回归，拯救了大家，这让一些村民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还有，陈凡以前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庸人，在村子里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

大家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没有什么本事。

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拯救村子的“英雄”，这个身份的转变和跨越一时间也让不少人接受不了。

他们无法将过去的陈凡和现在的陈凡联系在一起，觉得被一个曾经看不起的人拯救是一种耻辱。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接受。

村民们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感激、有质疑、有别扭。

面对村民们投来的目光，陈凡静静立在石碾旁，晨露打湿的裤脚渐渐晕开深色水痕。

他望着村民们脸上交织的庆幸与难堪，忽然想起那夜佟晓梅在煤油灯下缝补猎装时说的话："这世道啊，救命恩人当不得英雄，英雄又做不得恩人。"

其实陈凡心里也知道，村民们对他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毕竟大家对他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所以他眼神里也透露出一种历经波折后的坦然。

陈凡身后歪脖子树上拴着的毛驴突然打了个响鼻，惊得粮仓顶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翅膀掠过“农业学大寨”的石灰标语，抖落的灰尘在晨光里织成金纱。

年迈的老猎户囤拄着枣木拐杖走近时，陈凡注意到他解放鞋帮上结着蓝黑色的菌痂。

老猎户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拍在肩头，力道震得獾皮刀鞘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

“凡娃子，之前是我们错怪你了。”老猎户喉咙里滚着旱烟呛出的痰音，他缓缓走到陈凡面前，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谢谢你及时发现了问题，救了咱们村子。”

说完，老猎户突然剧烈咳嗽，补丁摞补丁的对襟褂里掉出半块发硬的玉米饼，饼心泛着荧蓝。

“其实也没啥可谢的，”陈凡弯腰拾起老猎户掉落的玉米饼，指腹搓开霉变的表层，“既然我重新回到了村子住，那我就还是村里的一份子，所以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只要大家没事就好。”

随着这位老人的开口，其他村民也纷纷走上前来，向陈凡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感激。

陈凡全都不卑不亢的一一接受，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

陈凡的狩猎系统突然在视网膜弹出提示：【群体信任值+30】。

他佯装整理獾皮刀鞘，指尖抚过佟晓梅替他缝在里衬的护身符，此刻正微微发烫。

然而，仍有小部分村民对此存疑，质疑陈凡是如何确定任家自留地里的水就是“污染”的源头。

李大叔皱着眉头，满脸的不信任：“陈凡，你说任家自留地是污染源头，有啥证据？别是瞎猜的吧！”

王大娘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这水源问题可大可小！就算真的被你给说中了水里有问题，但也不能你说啥就是啥，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面对这几位村民的质疑，陈凡差点没忍住直接翻白眼。

“昨夜三更天，”陈凡冷哼一声，指向任家自留地边，“我蹲在松树杈上守夜……”

他故意顿了顿，腰间铜铃铛叮当作响，“瞧见七头野猪往任家的自留地里拱！当时我出于好奇，跑去旁观了全程。”

“那些野山猪的行为举止，实在太不对劲了。它们不像正常的野山猪那样活泼好动，反而有些诡异。它们在自留地里横冲直撞，给人感觉透露着一种疯狂和迷茫。”

“结合之前村里传出生产队饲养的家禽全都死掉的消息，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会不会是这些野山猪把毒素带来了咱们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