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云呼吸颤抖,将刀尖一寸一寸靠近他的心脏,却在最后时刻,将匕首掷于地面。
是她乱了心,若是赫连辰想对付虞家,哪里需要等十年?
不过就是作壁上观罢了。
……
“娘,这宅子当真气派父亲真的在这吗?”
拿着地契刚走到沈府门外,沈绵绵浑身血液霎时凝固。
只见一素衣妇人正牵着个少女立在巷口,妇人面容清秀,鬓角簪着朵褪色的绢花。
少女裹着半旧的狐裘,正仰头望着沈府门前的石狮子,面上满是惊艳,“父亲走之前说等琴坊赚了钱,就给阿娘买新衣裳。”
沈绵绵踉跄后退半步,袖里地契风中作响,父亲当真有外室……
可府上明明已经有三个妾室了啊。
“谁?”
那妇人闻声回头,正对上沈绵绵淬毒般的目光。
“这位姑娘”妇人下意识将女儿护在身后,却在看清沈绵绵面容时怔住。
跟他的丈夫,长得真像。
妇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堪越发强烈,难道她的丈夫,真的不是布商,而是沈府里的什么人?
“哪里来的贱婢!”沈绵绵突然厉喝,手指妇人面门,“赶紧滚开,别妄想进我沈家!”
话音未落,她已扬手甩出地契。
泛黄的纸张打着旋儿落在雪地上,朱砂圈出的沈明德十分刺眼。
“是何人在此喧哗?”
一道带着卡痰的声音传出。
“父亲!”
少女面上满是喜悦,跑向一个正踱步出府的中年男人。
刚跨出府门,沈明德整张脸血色尽褪,目光在沈绵绵,卞怜与沈司梦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定格在那张飘落的地契上。
“绵绵,你听为父解释”
“解释什么?”沈绵绵像发了疯一般大叫,“说这位是您在栾城养的瘦马?还是说琴坊其实是您给自己置办的产业?”
瘦马……
卞怜的嘴角无声翕动,原来他真的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京城中的沈氏,大凛的中书侍郎。
而她,既不是正妻,也不是妾室,只是一个被养在栾城的……
外室。
曾经对她的承诺和甜言蜜语,此刻全部化为无情的毒药,生生搅动她的五脏六腑。
“你才是瘦马!”看着泼妇般的人,沈司梦气不打一处来。
沈绵绵猛然转头,揪住她的发髻,“我堂堂沈家嫡女,岂容你随意置喙?“
吃痛挣扎间,沈司梦发间的灵蝶发饰掉落于地。
这是她及笄那年丢失的旧物!
怪不得后来怎么都找不见,原来是被贱人拿了去。
沈绵绵目眦欲裂,扬手就要扇下。
“梦梦!”
卞怜扑上来护住女儿,却被沈绵绵顺势扯住衣襟,裂帛声起,外衫掉落于地。
围观人群的哗然,今日这权贵的丑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沈明德额角青筋暴起,突然一脚踹在外卞怜腹部。
“哪来的疯妇在此攀诬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