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野脚下的皮鞋鞋跟是悬空而止,她双眼像是放空般沉醉于接下来即将上演的美妙乐章。
黑川治人几乎出自本能的求生欲,一手握拳狠狠拖向女人的腰际。
桥底是滚滚海浪,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两人掉下去,他会率先因缺氧窒息而死。
“你简直是疯了”
月野听着黑川治人沙哑的斥责,眼眶微红,眸光流转间,借力再次贴近他的耳畔。
“生死之际,无关利益只问真心不是吗?”
话音落完,月野松开了钳制领带的手,转而捂嘴飞奔离开。
从松田的视野看去,娇弱无力的女人被男人阴沉的怒意吓得花容失色,几乎是艰难逃离,奔向自己。
身为一个男人,他无法坐视不理。
上前几步,迎接住了女人的飞扑,感受着她在怀中的梨花带雨。
“刚刚真是吓坏我了呜呜呜”
“那个混蛋怎么能够这么对你我一定要找他算账”松田愤声安慰,甚至完全都无法掩饰自己深切的担忧。
“为了我真的可以吗可我还是感到害怕刚刚脚也扭到了呜呜呜”月野将头靠在松田胸口,感受着男人的心跳,内心炙热。
“我先抱你回去等会再过来”松田抑制住内心的怒火,平静心绪,小心怀抱起在蜷缩着像一团猫样的娇弱女人。
再次抬头,松田朝着还站在桥缘,身形未动半分的男人大喊:“如果还算是个男人的话,就待在这等我回来。”
胸口猛烈喘息着,黑川治人幽深的眸色逐渐恢复一丝清明,他现在只想安静地一个人待着,不想要思考任何事情。
刚才的生死之际,才让他发觉自己内心真正在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回首过往,他一直都被那些早已不存在的条例禁锢,年近半百的男人,依旧桎梏在孝子社长的躯壳中,但他还忘记了自己也同样为人夫为人父。
海浪翻滚间,那浪花虽相似,但早已更新往矣。
终究,黑川治人选择彻底放下,深深叹了口气,准备回首。
但喉咙间的撕扯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咳嗽两声,矜持地吐出口唾沫,与过去做下了结。
“这就想逃走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对一个女人下这么重的手还是个男人?”松田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正巧看见迈步踏向自己汽车的黑川治人。
(我?对一个女人下手什么时候的事情?)
黑川治人完全琢磨不透松田话里的意思,但随即联想到刚刚当他迷惘间留下的模糊印象。
(糟了想不到是连环计)黑川治人简直就要无语,但当目光扫向松田的脸,只觉得分外熟悉。
“到底谁不是男人毫无原则地偏袒一方,简直是谬误!况且还”他本能间将松田划分为“情敌”一方,言语间完全无法表现得有任何理智的出现。
“反正对一个女人动手就是混账!”松田不甘示弱回怼。
“心思全都放在女人身上,实在是被灌了迷魂药了”黑川治人毫不示弱。
“太偏执了”
“完全是朝三暮四的混蛋!”
“说的是谁!”
“怎么,还不够清楚吗,你自己心里明白”
没有肢体间的接触暴力,两个男人梗着脖子声嘶力竭,活像两只斗鹅。
“他们两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性格还是蛮像的,是不是啊,美理子?”不知何时,跑车内部坐着两个毫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女人。
“所以说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动手吗?”美理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们要是会动手,那可真是世界奇迹一个是冠冕堂皇的财团社长,另一个是个文质彬彬,只考究死理的呆瓜医生要是添了明显的外伤看他们该找什么合理理由解释。”月野用手给美理子剥开一粒瓜子塞入她嘴中。
美理子听完,又咀嚼几下,忽然回过味来。
“月野我总觉得冠冕堂皇是用作贬义的形容词对吧而且这个词用来形容人的话不是很奇怪吗?”
“哎别在意嘛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疼”月野笑笑,无所谓般继续转头看戏。
美理子无奈白了她一眼,作出了同样的选择。
毕竟,这也算是难得的消遣。
卡蜜拉这一觉睡得难得昏沉,梦里她竟然和这个叫大古的男人很愉快地相互依偎,表现得是情侣间才有的亲密无间。
心脏砰砰在跳,细长的手指拧紧身下床单,她只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一会在云端处飘转,一会又迅速下落于芳草清新的山野间。
(不行这只是一个梦我怎么可能,拜托快点醒过来)
睁开眼睛的瞬间,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直射入内。
卡蜜拉一下腾起身体,慌忙去看床头的闹钟。
已经是中午12点了。
“啊”卡蜜拉扶额长长哀叹一声,但随即腹部传来的饥饿感又让她来不及去理智解决目前的难题。
房间门被敲响,若有若无的饭菜香气从门缝间飘入进来。
卡蜜拉吸了吸鼻子,安慰现在的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四个小时前,深田恭子盯着无人的工位,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