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微风里摇晃,光芒在温圆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终于开了口。
\"额\"
话未开口,又被窗外突如其来的更鼓声惊得一颤,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继续道。
\"自古以来……民不举,官不究,如果你们能搞定那个地牯牛的话,这件事我们就可以顺水推舟,按下去。\"
秦武点了点头,道。
\"明天,我会叫人去搞定那个地牯牛,后天,我要见到万事兴出来。\"
温圆显然有些担心,道。
\"你们打算怎么做?别又搞出人命来!\"
秦武发出一声讪笑,道。
\"你放心,我们,有分寸。
\"明天,那家医馆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面,现在,你可以走了。\"
秦武说着,从兜里的瓷瓶倒出一颗罂丸,就着杯子里的酒服下。
温圆攥紧了手中的银票,掌心沁出的冷汗将纸面都晕染得发潮。
他望着秦武就着花雕酒服药的模样,忽然觉得眼前这人的笑容比地牯牛身上那十九道刀伤更让人胆寒!
要说起来,这事儿也真是邪乎,秦武跟温圆谈完后的第二天早上,地牯牛居然就知道了。
地牯牛现在已经放出话来,态度坚决,一口咬定,绝不和解!
秦武心里清楚,要是不教训一下这个地牯牛,这家伙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以第二天直接让炮仗和表哥他俩去解决这事。
中午,炮仗和表哥两个人饭都没吃,就直奔地牯牛养伤的医馆而去,在他俩看来,收拾一个小小的地牯牛,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待会儿回来再吃也一样。
这家医馆他们很熟悉,以前他们受了伤,也经常来这治,俩人熟门熟路地开始在一间间病房里搜索。
终于,他们在一个单间病房找到了地牯牛。
地牯牛趴在床上,背上缠满高高鼓起的药布,已经渗出暗褐色的血痂,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他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哎呦声。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和草药味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闻着直犯恶心。
大白天的,昏暗的房间里点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将表哥和炮仗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投在斑驳陆离的墙面上,看上去像两个勾魂使者。
炮仗和表哥对视了一眼,缓缓走进去。
地牯牛也察觉到了有人进来,趴在那里转过头来,看着走进来的两个人。
不得不说,地牯牛现在背上缠着厚厚的药布,趴在那里,转头看的动作,像极了一条大蜥蜴。
“地牯牛,心情挺好啊,还搁这唱歌呢?你这哎呦哎呦的唱的是什么歌啊?”
这话当然是表哥说的,炮仗有时候也开玩笑,但做事的时候,绝对不苟言笑。
地牯牛咬了咬牙,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因为背部的伤痛,又无力地趴了下去,嘴里骂道。
“你们……要干什么……”
炮仗原本准备了一千两银票,但此时他只从兜里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他也打算花点钱息事宁人。
“这里有五百两,万事兴的事就算结了。”
地牯牛转过头,不再看炮仗和表哥。
\"结了?呵呵,搞笑!万事兴那狗操的砍了老子十九刀,现在老子连撒尿都得往床板上的洞里尿!你说结了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