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便有一个敌军翻身坠马。
不知小将说了什么俏皮话,逗的一旁的大黑胖子嘿嘿直乐。
忽的那年轻小将冲着身后追击的敌军咧嘴一笑,接着举起双手手高声喊道:“大家伙们,出来领军功了。”
玄甲白袍的青年将军执弓回首,三千轻骑在身后卷起遮天烟尘。
笑容满面的青年将军,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光芒。
……
李绩用力晃晃脑子,努力将梦中的场景与过往甩出脑海。
不信神的他曾经向昊天上帝忠诚祷告,愿这种令心脏骤停的事不要再发生在他的身上。
如今看来,这临时抱神脚的祈祷,并未得到昊天上帝的垂青。
李绩长叹一口气,站直身子,边在心中思忖着归家之后将玉帝的牌位放在家中何处,边低眉看向身子已近自己眼眉的俊秀青年。
“说话,说不出来就自己去领三十军棍。”李绩发誓,他是真的很想直接命人砍了他。
“三十军棍?库房里还有那么多呢?当时扎木桩的时候不是用的差不多了吗?”长孙冲下意识皮了一下。
“算俺求你了,别玩了,正事要紧。”程咬金低声戳了戳长孙冲。
长孙冲一拍脑门,定睛看向李绩道:“我要决堤。”
“决堤?还用吗?水位不是已经稳下来,并在持续下降吗?”李绩疑惑道。
“懋功叔,你把兵法先从脑子里全部清干净,跟着我一起捋捋。”
长孙冲一副不成器的样子看着李绩,中指轻轻敲敲太阳穴。
“如今已近早春,天气逐渐暖和,那正常来说应当是‘河冰涣散争归海,土脉通和快种田‘(于谦《立春后寒甚》)
就是河水逐渐解冻,流量渐渐增大,奔腾的河水带着冰凌冲入下游。
然后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到冰凌都被冲干净,水位稳定,把剩下的摊子和当地官员交接,然后,结束,回去。”
长孙冲摊手道。
“可现在水位却在逐渐下降。”李绩捋须道。
“就算水位真下降了,可这水位也不该下降的那么快,所以只有这几种可能。”
长孙冲伸出右手,握拳朝着李绩道。
“一上游冰凌太多,一时间把河流堵住了,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冰坝”,长孙冲伸出食指道,“这也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接着中指伸出:“二是上游降温了,河水又结成了冰,这也是最好的情况,我们可以缓一下。”
最后大拇指翘起,手肘弯曲,右手收回身前,慢慢摇晃道:“三,也就是最麻烦的情况,上游。”
\"堤崩。\"李绩喉间泛起铁锈味。
仿佛又见虎牢关前,白袍将军一骑绝尘的背影。当年三千破十万的赌局,今日竟要押上整条汴水?
唉。长孙冲忍不住叹息一声,当真是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三皇子宿国公,某拨你二人五十骑,沿河而上,巡视堤坝。”
“四皇子和长孙冲,你俩准备决堤事项。”
“太子殿下与某统筹全局。”
“全军,擂鼓。”李绩拔剑出鞘,锋刃指天。
“不应该擂鼓,应该奏乐。”
“奏乐,奏什么乐?”
“秦王破阵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