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取来了一张帕子,为她擦拭掉额上的虚汗,并盖上薄毯,将她留在了屋中。
……
接下去的日子,姝朵在永宁寺暂住了下来。
说是暂住,不如说是霸占了玄玉的禅房。
每每当他要赶人时,姝朵便一脸可怜巴巴的,泪光闪烁,说自己没地方去了,伤也没养好。
若是现在离开,碰到大妖,必死无疑,玄玉只得作罢。
日子一天天过去,半月后,姝朵的伤彻底治好了。
这期间,她一直跟在玄玉身侧,寸步不离。
可他不愧是个出家人,根本不懂风花雪月,更别提男女之事了。
真是个榆木脑袋!
在这段时日里,除了教授她佛法,便是诵读佛经。
他每次讲经,都讲到了半夜,听得姝朵昏昏欲睡,也不罢休。
她知晓,玄玉在教她修行,可她丝毫不感兴趣。
玄玉也不勉强她,继续自顾自地念经。
这日午时,姝朵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屋内正中央,玄玉盘膝端坐,闭目诵经。
他穿着一袭青白色的僧袍,僧袍宽敞,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勾勒而出,衬得他丰神俊朗,气质斐然。
姝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玄玉身上,眉眼弯弯。
“佛子。”她轻喊一声,“奴家想喝茶。”
玄玉睁眼,停下了诵经,站起身来,往桌子前走去。
不久后,他捧着一杯香茗返回,递给了她。
“多谢,佛子。”姝朵扬唇浅笑,接过,浅抿一口。
看着那浸染着笑意的眼眸,玄玉眸色漆黑深沉,眉梢眼角尽是疏冷。
他转身,坐定于一旁,阖眸,继续念经。
这些天来,他早就摸透了这人的脾性,若是不按照她的要求照办,她有的是办法让他答应,只不过这办法反而折腾他自己。
为了让她安静些,只要是不过分的事,他都会准允。
“佛子,奴家今晚想吃鱼。”姝朵凑上前来,撒娇。
玄玉眉头蹙得更厉害了,但他依旧没吭声,保持沉默。
但他的耳畔还是响起了女子软绵甜腻的声音:“佛子,佛子?”
姝朵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依旧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话。
“好呀,你不理我是吧。”她看向桌上那几本佛经,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你总爱拿着这几本破经书研究,既然如此,干脆毁了算了!”
说着,她竟真的伸出手,就要将佛经撕碎。
玄玉蓦地睁开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不善:“住手!”
“不过是开个玩笑,佛子竟也会生气了?”姝朵俏皮地说道。
他总是那么冷冰冰的模样,让她心里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就想要捉弄他,欺负他。
想看他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尤其这些情绪,皆是因她而起。
玄玉盯着姝朵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她的手。
“寺里只有素斋,姝施主若吃不惯,伤好了就尽早离开吧。”他垂眸说道,语气不容置喙。
她忽而凑上前,抱住他的胳膊,“佛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
他又开始赶她了。
“贫僧只是个出家人,一心修佛,并不希望被世俗羁绊。”玄玉说道。
“世俗羁绊?”姝朵笑了笑,“佛子,你是承认你心里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