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的呼吸陡然一紧。她认得那批示的笔迹——当年葡国政府试图在路环岛扩建机场,正是这封信通过秘密渠道传到澳督府,最终让填海计划搁置了十年。
此刻信笺就摆在眼前,与女儿的留学申请形成荒诞的对峙,让她精心维持的“息事宁人”姿态瞬间裂出缝隙。
“总工程师说,澳岛的青年不该只学摆刀叉。”陈暮的手指划过信笺上“根在中华”四字,“清北两校拟设‘港澳青年研修班’,首批只招十人。贺小姐若能入读,不仅是个人造化,更是贺家与内地的……”
“够了!”二太猛地拍案而起,翡翠手镯滑到小臂,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血管,“陈暮,你别以为拿总工程师压我!贺家能在澳岛立足,靠的不是谁的‘善意’,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她抓起那封清北邀请函,作势要撕,却在看到落款处的签名时浑身一震——那是北大校长的亲笔。
这能撕吗?
撕了会不会给家族惹来大麻烦?
这一刻,二太犹豫了。
陈暮却是好整无暇地看着二太。
这信,自然不是给贺超琼的。
自己这番话不过是车虎皮拉大旗而已。
压根就没有这事。
不过陈暮却知道未来事情走向。
所以,拉大旗扯虎皮,陈暮也不怕。
至于这封信也是真的。
不过呢,是送给陈暮的。
是那位老人家觉得陈暮不多读点书有点可惜,就让北大那边给陈暮送来一份录取通知书。
当然,就陈暮如今的状况,也不可能完全脱产读书。
所以,也就是让陈暮有空,每年去上几个月的学就行。
其余时候,自学。
平常不计考勤,毕业的时候,完成毕业论文就行了。
至于考试,也没有。
一切从简。
这样四年后,陈暮也和同届大学毕业生一样的年龄,到时拿到一张北大的毕业证,未来无论陈暮干嘛,都大有前途。
可以说,老人家给陈暮铺了一条通天大路。
无论陈暮未来做什么,继续从商,还是从政都行。
当然,陈暮的目标还是去探索海洋,大海太神秘了。
但是,也不介意拿一个北大文凭。
毕竟,那可是北大文凭啊。
传说中,500万彩票都不换的北大文凭。
陈暮白拿,为什么不要。
而此刻呢,就被陈暮拿来忽悠一下二太。
陈暮相信,二太不会打开信去看。
那样是破坏规矩的。
而且,也是非常不礼貌的。
豪门的规矩,陈暮相信二太不会动手。
至于撕了,呵呵,陈暮也无所谓。
反正到时让北大那边再发一个给自己就好了。
但是,二太敢撕了,那自己就敢发难。
到时,除非他们去京城去证明自己所说一切都是假的,否则他们就只能任由自己在他们家中耀武扬威。
除非他们想要和大陆对着干。
但显然,他们不会那么愚蠢。
就在二太指尖颤抖之际,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管家垂首站在门外,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老爷……在主楼茶室等陈先生。”
二太闻言脸色骤变。
赌王素日深居简出,尤其昨夜为贺超琼之事熬到后半夜,此刻竟破例召见,显然已得知书房内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