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冲过,那校尉勒了战马,望那牙校霍仪便是一枪杆打在他身上,口中恶道:
“且记你五十军棍!”
瞬间后队变前队,重甲在前,硬抗了箭矢锋镝,轻骑围了那哆哆嗦嗦手无寸铁的宋粲,又望那敌阵撞去。
却因这重甲骑兵战马体力消耗过大,只可冲阵,却不能远遁。
也就是战马不能像那驽马一般使用。
战马拼的是速度和爆发力,这耐力上肯定比不得那驽马。
再者,此次带兵为仪仗所用,而非临阵冲杀的一人三马。
如此,那些个重甲的铁骑便是一个无军马可换。宋粲一行马队跑不过二里便被随后追来厢军骑兵弓箭缠咬,铁骑中箭者居多,姑且仗着铁叶厚甲硬扛。
那宋粲正觉马力不支之时,却见身旁两个白衣哑奴冲他一抱拳。
那宋粲愣神,倒不知这两人作何。
却想问他俩,倒是舌结唇抖,说不出个话来。
听得呼啸一声,如同鬼泣。那哑奴便纵马向后飞奔,两人快马略过自家马阵,相互一个手势,便抛出链锤,两人将链锤缠在马鞍之上。
观那哑奴动作娴熟,却只是眼神交流,断其做此营生已有积年矣。
说话间,见那哑奴两马疾驰,将那中间那铁链绷紧。
见那铁链牙签般粗细,远观而不可见!倒是精钢打造,边锋如刀。光影间,一个寒光乍现,且是锋利之物。
没等众人看得明白,两人便自两侧掠过敌骑马阵,铁链过处顿时血光崩现。再望那敌军马阵中饶是一个人马俱裂,血光崩现,惨叫不断。前冲的敌兵并那战马便是一个个身首异处,且见那无头之人,骑了那断首之马飞驰不辍。
其惨烈让在场之众皆瞠目结舌。便是那究竟战阵的校尉亦是一个震撼。
只因在那清明寺中,这哑奴确实用的边军手信,此乃易州军所传,倒是心下判断了这四人的来历。然此时见他们冲阵却又是仿佛得了熙河番军的路子,左右且是看不明白这帮哑奴的出处。便压了阵脚看那两个哑奴冲阵。
而此时那哑奴战马终不堪重负栽倒在地。
见那两哑奴翻身站起,丢了马朔,抽了腰间的短刃让过厢军的马头便是纵身攀了马上之人上得马去与其缠斗。倒是与那敌骑抱在一起的纠缠,饶是让周遭的敌军不敢刀枪加之,只得见自家的,一路被马驮了兄弟飙血狂叫了奔而去。
此时,才见那哑奴手中的短刃怪异。
那玩意饶是个狠毒,倒是吐蕃部众的武器,换作刺鬼锥。
见那物,锥首铸有鬼头,披发怒目,呲牙咧嘴。尖头三棱血槽甚深,握在手中如同短棒一般。
一旦刺入,便扎出一个三角的伤口,使得血肉不得粘连。那血便不是流,且是喷射出来的。手捂布堵,亦是个挡它不住。
那三面开刃棒槌饶是锋利,又是找准那敌兵腋窝,颈项、面门等无甲之处一番扎、挑、刺、剌……
一时间那马队之中饶是血飙五尺,惨叫连连,然有敌兵挥枪刺来,便又被那哑奴拉了枪杆,顺势攀过,又将那方才的手段施展了一番,便又见那敌军军士一路被马驮了飙血狂奔。
这般的操作,不仅仅是那敌军阵中人人慌乱,亦是看得宋粲、校尉并一众的亲兵皆瞠目结舌。
饶是久经战阵且也没见过如此彪悍的战法。
且看了那哑奴两人与那厢军马队中飞纵腾挪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神鬼皆愁,而不得言语。这杀人都杀出艺术感了。
然,这边两个哑奴杀的热闹,那宋粲的马队竟是鸦雀无声。
怎的?都看了傻眼,那校尉也是看的一阵恍惚,心道:这都什么路数啊?然,只此两人竟然搅的那厢军一都之数马阵首尾不能相顾,顿时阵型大乱。那校尉见了,顿时豪情顿生叫道:
“熙河军威武!”
身边重甲军士齐声呼号,重整战马。
见那敌军人马战阵已乱,断事再无阵脚可言。
校尉撕了衬甲的白袍,将马槊绑在手上,叫道:
“敌军整阵,护了主将,再战!”
此声凄惨,叫声嘶哑。宋粲且是没见过那校尉如此,想是此一番定是个不善。见那些个亲兵裹了伤处,布条将那手中兵器绑了个紧,扔了弓弩箭囊,摘了酒壶粮袋,纷纷围在自家的周围。那宋粲亦是要了条马槊拿在手上,静静地等那敌兵撞阵。
那位说了,宋粲的亲兵也不是很能打呀?就这两阵就已经不行了。
也别这样说,以一当十,连冲两阵,对方虽然死了不少,但是这边也是伤了个七七八八。身上的弓箭亦是一个精光,手中的兵刃且是个刃卷柄裂。人即便是再能战,这马也是累的响鼻直喷,口吐白沫。别说打,逃跑都跑不赢。
话音未落,便听那厢军阵后一棒碎锣便见得厢军阵欲回马整饬。
却不料想,原先在那山岗上放火投雷的斥候带着另外两个哑奴自后掩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