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换上宫女服,与我姐弟二人,同往宫中去。”
陆今祺叫人送来两身衣服,阿无与戚凤舞各自换上。戚凤舞持铁券在手,阿无双龙碎骨棍分作两截,藏于背后。
平日阿无是利落衣装,长发半披。这会儿却是少有的窈窕妆容,全盘发。
陆今安第一次见她这副打扮,看得挪不开眼,整个人痴了傻了。
戚凤舞正嫌弃这衣服掉价,看见陆今安对着阿无猛夸,一个劲搂着不放。只觉得这人不只是笨,审美也大有问题。
“十四皇子,庄重一点,我们如今虽是假扮宫女,可别让你弄得像暗地里勾勾搭搭,爬床的下贱丫头。”
戚凤舞说话难听,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陆今安历来都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此时被阿无迷了眼,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
还是阿无在他耳畔吩咐,说想见他气度潇洒的模样,他才拿出端正姿态。
有陆今祺带着,几人一路顺畅地入了宫闱之中,在皇帝下朝后,前往紫宸阁拜见。
“十皇女,十四皇子驾到!”
守门太监通报,御前女官把人接引而入。皇帝才抬头看自己这两个子女。
“十四皇子,真是许久未见。你十姐说你思念我甚笃,也是你有心了。不知你近日过得如何?是了,你年纪也大了,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希望我赐婚?”
陆今安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阿无。
皇帝敏锐捕捉到,双眉紧锁,“莫不是看上你身旁那个宫女?”
陆今安一时慌乱,忙转移话题,表达对皇帝的思念之情。
陆今祺推脱有事,先行一步。皇帝被她一打岔,也把陆今安婚配一事抛诸脑后。
毕竟陆今安在他这儿,本就不受宠。他连名字也记不起来,适才几句,也不过是表面关心。
陆今祺一走,就只剩阿无三人与皇帝在场。
阿无一指头点在陆今安后腰,轻轻一摁。
陆今安脸色蓦的一红,赶紧正色道:“父皇,儿臣听闻,二皇姐如今做事十分不顾及您的脸面,结党营私,勾结群臣。儿臣在江湖上混出一点名头,结交三两能人,可以为您出力一番。”
窘境被人戳破,还是被自己看不上的儿子点明,皇帝面上无光。不过,他还是语带希冀,“哦?你结识的人物是谁?”
戚凤舞手持铁券上前,“无皇万岁!臣,戚凤舞,风沙城城主戚序巍之女,有章请奏,请陛下一观。”
她把铁券展开,双手奉上。
她越想越觉得,阿无这名字真是好啊,她都能免了说些违心话恭迎陆启明,只当说给阿无听就是。
皇帝看向铁券上方那一行字。
「吾等自愿拥护天仇教天应无为临凤国新皇帝,统御江山。」
他瞬间大怒,一掌拍在紫檀桌案。目光继续往下,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门派印记。
不止是举世闻名的六个一流门派,就连黑金楼、万古芳斋这样遍布海内的重要势力都盖了章,更别说其余数之不尽的大小门派。
皇帝的愤怒瞬间化作一丝惊惧。
天仇教不是在先帝那时就被灭了?怎么如今还能冒出一个人来搅动风云?
“这天应无是何人?”他质问陆今安,“你与外人勾结来对付我?好大的胆子!”
阿无应声而出,护在陆今安和戚凤舞前面,“我就是天应无,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皇帝瞧了阿无一眼,转头继续对陆今安冷嘲热讽,“十四皇子,我原以为你有孝心,特来看我,原来你是为美色所迷,看中了这一个相貌寡淡,出身卑劣的江湖女子!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啊!来人!护驾!”
皇帝高声一呼,外面禁军闻声而动,蜂拥而入。
戚凤舞只让阿无和陆今安来,没有带兵,是没料到皇城内的禁军吗?
哼,她才不会把这种事遗漏!只是不需要而已。
阿无亲口与她说,天底下只有一个她打不倒的存在,但那人不会成为她们的阻力。其余人,纵使千军万马,她也能保她平安。
戚凤舞自信昂扬,拍拍阿无肩膀,“靠你了。”
阿无抽出背后两半截棍,双手一劈,就有强悍风刃劈砍出去,扫到一大片人。
她周身内力爆发,由内而外散发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把一干人都吓得腿脚不稳。
皇帝见势不妙,轻唤暗卫,要从后方攻击阿无。
陆今安注意到动静,还未及出手,阿无手中两截棍一横一竖,化作十字,轻轻一抡,将暗卫与禁军都击飞数米之遥。许多人直接被拍到墙上,嵌进去,要用劲挣扎一番,才得脱身。
陆今安关切问道:“阿无,没事吧?”
阿无很懵,“我?我都没使劲呢!”她现在一点招式没出,只是扫了些内力出去,把敌人推开。
她这两下子,把禁军们都吓得不敢近前,连暗卫都深感骇然。
他们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都近不了身,他们要如何战胜?
戚凤舞怕阿无施展不开,就让陆今安挟持皇帝,与她们一同走到紫宸阁之外。
太监宫女们早已跑得干干净净。皇帝躲闪无门,只能试图言语策反陆今安,“孩子,你还记得吗?以前我是如何善待你的……”
陆今安有所动摇,阿无回身吻他脸颊,“听我和小舞的,好吗?”
陆今安顿时失了心神,“我都听你的,阿无……”
不只皇帝恨铁不成钢,就连戚凤舞也看不起他这德行。
高塔上了望的禁军见他们走出紫宸阁,为首女子又露出破绽,即刻发出指令。霎时间,远方箭羽齐发。皇帝瞧见,劈头就往陆今安身后躲。
戚凤舞嗤笑一声,她对阿无的实力信任得很,自然不怕。
她神态自若,踱到皇帝身边,要说服他,“我们家阿无可是一等一的菩萨心肠,我们不要别的什么,只要你写一封退位诏书,让阿无做皇帝,你成了太上皇,我们自然保你无虞……”
阿无见箭雨飞来,把两截棍合二为一,单手握着,旋转如风,把箭矢一一打落,空出的那只手还不时接住一根,原路抛回去,穿云破雾,越过百米之遥,直接穿透射箭者的肩膀,把人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