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子说着,转过头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依旧跪地不起的姜晴晴身上。
应卉清神色淡然,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姜晴晴似的。
郑老爷子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神色,说道:“卉清,我记得你在信里说,最近学做了几道沪市的经典小菜。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想做给我尝尝吗?”
应卉清唇角扬起一个笑容,挽着郑老爷子的胳膊点了点头。
“您都这么说了,怎么能不做呢?”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仿若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走向大桥出口。
姜晴晴急切地向前膝行两步,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哭腔:“卉清姐……”
应卉清转过头,看向姜晴晴。
但最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径直搀扶着郑老爷子离开了。
姜晴晴绝望的跪在原地,眼泪扑簌簌的落下,砸在跨江大桥青灰色的石板砖上。
段清野深情恍惚的上前一步,忽然开口,近乎喃喃的低声道:“你放心吧,卉清不会为难你的。”
姜晴晴抬起头来,含泪看向段清野。
“可是我害了卉清姐……她不会再原谅我了……她会不会再也不想见我了……”
段清野看向应卉清消失的方向,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姜晴晴以为,他要在这里站成一尊雕像的时候。
段清野才忽然叹息着道:“或许,她也不想再见我了吧?”
应卉清陪同志郑老爷子上了车。
拥堵的交通已经疏散开来,一路畅通无阻。
郑老爷子却忽然转头,回望了一眼跨江大桥的方向。
随即意味深长的道:“卉清,或许有一天你会后悔。”
应卉清的心脏像是被蓦然击中了一般,过了许久,她微微垂下了头去。
“或许吧,但他能有更好的选择。”
郑老爷子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转头看相应卉清:“那你又何必觉得,你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呢?”
他收回视线,望向前方车流不息的街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郑老爷子轻笑一声:“卉清,你在文工团的时候,曾深入研究昆曲那么多年。你怎么会不知,这是何意?”
应卉清抿着嘴唇垂下了头,拳头忍不住收紧,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微微的疼着。
像心一样。
三个月后。
沪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青灰色砖墙上,碧绿的爬山虎铺满了一整面侧墙,像是蜿蜒不尽似的。
应卉清的高跟鞋踩过石阶,行至法院门口的时候,应卉清忍不住微微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看向的高高悬挂在头顶的国徽。
三个月的时间,很多事都会发生变化。
应卉清的头发长了很多,郑老夫人前段时间来过一次,观看了应卉清再次带队策划的一次文艺汇演。
汇演结束之后,又带她去定制了一条海派旗袍,细心的教她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