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在这里吵什么啦?”
老头手里还拿着警棍,操着一口本地话,和顾沉舟保持着安全距离,“左邻右舍都讲这里有神经病,你再不走我报警啦?”
顾沉舟微微眯眸,这才察觉自己的不妥,回头看了看依然紧闭的房门,一言不发往缓步下楼。
保安没有追上去,跟在后面一边小心地盯着他,一边朝对讲机汇报,“那个神经病走了……”
话未说完,却见顾沉舟猛地抬头,四目相对,保安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恐怖,那目光像是能在他身上插七八个窟窿!
温以芩在门内,听着外面渐渐没了声响,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在地上砸出一朵朵湿漉。
回想刚才说的那些话,她的心还忍不住颤抖。
激怒之下,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一想到自己还谈及顾沉舟的母亲,她也后悔不迭。
顾母对她算是不错,刚才那些话实在有些伤人。
可顾沉舟又好到哪里去?
明知自己根本不介意顾家的光环,却还要用顾老太太那番言论伤害自己!
算了,都过去了,以后大家都不会再有交集。
温以芩擦去眼角的泪痕,拖着步子往洗手间走去。
从小区出来,顾沉舟没有回家,而是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夜游。
路灯昏黄,照不出前路的模样,年少时不曾吃过的苦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等着自己。
温以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五十万又是怎么回事?
回想刚才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奶奶闪躲的眼神,顾沉舟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奶奶对温以芩的态度并非今天才是如此,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在意?
刚才在温以芩家门口,他本想把心里火热的心迹一吐为快,可在听到温以芩非议他家的话,那些心迹瞬间冷了下来。
那双湿漉漉、透着殷红的泪眼,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让他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
可现在回去怕是也晚了,温以芩那样倔强的脾气,恐怕不会给自己开门了。
手机一直震个不停,从他在医院的时候,那个老友群就一直有人在艾特他。
发小刚从国外回来,一群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差他一人未到。
“沉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再不来我们可要去你家找你了!”
“抓紧抓紧,就差你一个了!”
满心烦躁的顾沉舟,忽然觉得去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可是等他到了party上,就有些后悔了。
灯红酒绿下,每个人都十分放松,可顾沉舟握着酒杯却感受不到半分释然。
“咱们有四五年没见了吧?”
发小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你小子怎么好像不会老,咱们一个个都成了油腻大叔,就你一个人还跟刚毕业那会儿一样!”
“什么刚毕业一样?”另一人打趣,“沉舟一直都是少年!秘密就是永远不为女人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