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去了净房,就看到浴桶里还冒着热气的水!
她刚才分明在账外站岗,并没看到有人进门。
那这水是她站岗换班前挑来的?
她被冻了个透心凉,真是想洗个热水澡,只是她脱下裤子,看到裤子上的血。
拿着木盆盛出了一盆温水。
还是简单擦洗下吧,她将盔甲给一一卸了下来,脱掉外衫,低头就是缠好的束胸。
奔波一日下来,出了许多汗,湿了又干,束带都有点发酸。她一圈一圈扯了下来,这才发觉胸被勒得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
她触手摸了一下,尖尖疼。
她将束带放在一旁,打湿了帕子,兑上了点皂角,将身子简单擦洗了一通。
低头就看到被砸青了的大脚趾头。
她轻触了一下,疼。
正弯腰的时候,身侧不远处出现了一双鞋。
梅久几乎下意识地拿帕子挡住胸,可随即又想,她身上哪个部位他没见过。
傅砚辞只在屏风处站定,偏头看了一眼木桶,面露不解,看向梅久——
梅久解释道:“来葵水了。”
傅砚辞没说什么,目光却在她胸上停留一瞬,最后是落在她脚指头,“脚怎么了?”
“钢枪太重了,没接住砸的。”
傅砚辞:……
他抬手手心向上招了招手,梅久有些困惑,但还是上前将手搭在了他手心上。
被他轻拍开,“盆。”
梅久:?
“脏水盆递给我。”
梅久哦了一下,这才将盆端给了他。
傅砚辞只单手拿着盆,很快出去了,不多会儿,将空盆递了过来,“可是要洗头?”
其实方才梅久真是卡在这个地方,她是想要洗头发的,头发里吹得都是土和沙子。
只是刚才的盆里水脏了,又没办法倒。
梅久点头。
傅砚辞以盆为勺,舀了水随即晃了晃,再次转身出去。
再回来时,将盆递给她,问道:“洗头要我帮忙么?”
梅久脸隐隐发烧,小声道:“我自己可以。”
傅砚辞走开了。
梅久重新舀了水,拿着皂角细细地洗了头发,拧出了泡沫,刚想叫他,余光里不知他何时去而复还,抬手将盆端走了。
室内光线朦胧,他的手骨节分明,孔武有力。
梅久只略微走神了一会儿,傅砚辞已经重新打水放了回来。
梅久清水洗去了泡沫,傅砚辞已经再次递来干净的布帕。
“干净衣服在这里。”他指着一旁干净的衣服,说完,将盆再次端了出去。
梅久囫囵地擦了擦头发,拿起衣服,发现了月事带。
她有些奇怪,军营里没有女人,傅砚辞从哪里找的?
后来想到上船下船时候,船上有各式小贩……
梅久换好,又换好了衣服,这头傅砚辞再次回来,撂下了盆。
梅久从净房里出来,发梢还滴答水,怕水桶水再凉了,跟傅砚辞道:“你去洗吧。”
傅砚辞抬手示意梅久在小榻坐下,梅久依言照做。
傅砚辞从梅久手里拿过帕子,给她擦头发。
他手有力,可力道不重,分寸拿捏的正好。
女人吧,天生有个毛病,这男人太不体贴了,不行。
找的是爱人,不是找个活爹,天天伺候人哪行。
可男人要是太过体贴了,这心里面也容易犯嘀咕。
是不是他的前任调教得好?
梅久被傅砚辞擦头发的时候,第一时间心里居然想到的是:他之前有没有帮过他前妻擦?
是不是服侍过她?
这么一想,心里莫名又涌上一股酸涩,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自己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