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顾锦黎

他倒是没有对李琛染的办公室里多出来一个女人这件事过于震惊，动作漫不经心且慵懒地把夹在腋下的文件夹拿到手中，扔到李琛染桌子上。

李琛染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讨债的，这么粗鲁干什么？想打架吗？”

顾锦黎嗤笑：“你难道忘了小时候被我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的人明明是顾锦让那小子好不好！”李琛染嘴里漫不经心地吐出这个名字，我微微发颤，移动鼠标的手打了个哆嗦，刚刚完成的文档没有保存就退出来了。

我捯气，悔恨交加，只恨自己欠抽的手。这简直比自己辛辛苦苦写完一万字的小说没有保存还痛苦。

“崽崽，给顾先生倒点水。”

我应了一声，按他所说去倒水，在饮水机前犹豫了半天，jenny偏偏又来挑衅我：“呦，于秘书，你怎么又来倒咖啡了？是刚才的咖啡不喝总裁的胃口吗？”

她轻轻倚着饮水机，姿态慵懒，但我知道她全身的支撑点都在下半身，摆出这个pose好看归好看，但是很累。

我的手稍稍一偏，温水便洒在jenny脚上。

并没有很烫，但是jenny下意识地尖叫着，一个重心不稳更是撞在了饮水机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她精修过的涂满化妆品的脸上浮着愠怒，恶声恶气：“你是有毛病吗？”我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希望没有下次了，如果下次你还要摆这糟糕的pose找泼的话，我就不是温水这么简单。”

“你！”jenny气恼地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jenny会不会去李琛染那里告我黑状，也不在意她会说我什么。

她跳梁小丑的行径只会惹人发笑。

我重新倒了一杯温水，留给jenny一记冷漠的眼神，最后像她每次见我都会盛气凌人一样，抬着下巴离开危险的舞台。

—

等回到办公室，李琛染和顾锦黎不知道在争论什么，看到我回来，倒是很默契地不置一词。

李琛染待我放下那杯水，闲散地扔给我一个文件，嗓音慵懒：“把文件打印50份，给秘书室的每个秘书都发一份。”“好的。”

我拿过文件，正准备离开，顾锦黎幽幽出声：“他让你倒一杯水，你就真的只倒了一杯水啊。”

“啊？”我微微怔忡，而后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抬眸便对上李琛染藏匿在眼眸中似笑非笑的情绪。

我压低了声音：“因为您不是我的顶头上司……”

生是李琛染的人，死是李琛染的鬼。

顾锦黎微愣，打趣：“阿染，你的秘书可真听话，要不然借我用用吧？”

“做你的南京梦！”

我很快便把文件都打印完，秘书室的大多数人都对我不冷不热，只有云书是例外，她笑问我：“常安，和大boss一起办公是什么感觉？”我耸耸肩，皱鼻：“只能用四个字概括：压、力、山、大。”

我的回答令她笑了好一阵，直到jenny恶意怒吼她才收住笑。

“云书！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不想干了，可以立刻马上滚蛋！”

云书嘟囔着，我轻声安慰她：“别管这个老巫婆，我先走了。”

我没有替她说话的必要，也不想再生事端，jenny虽然只是个纸老虎但是我完全没有和她撕破脸的必要。

毕竟我是后来者。

我知道李琛染让我来打印文件只不过是故意支开我，他和顾锦黎都是高层领导人，谈话自然不可能让我听到。

而且我也没兴趣。

我蹲在墙角，如玉瓷般雪白的墙壁给人一种可怕的即视感。

我突然想起沈石溪笔下会望着雪白山峰的疯羊血顶儿，它眼中苍茫的雪山和我眼中的墙壁虽然不是一个级别，但内心所想，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打算在这里蹲多久？”一道淡然的嗓音在我的头顶上方响起，我微微一愣，抬头。

我有些狼狈地站起身，因为蹲太久，腿有些麻。

是顾锦黎。

说真的，这不是我第一次和他打招呼，被顾锦让囚禁调教的那段时间，我见过他一次。

并没有隔着茫茫人海，也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憎恨。

我只想离他远远的，他毕竟顾锦让的亲兄弟，秉性能好到哪里去？

就像李琛染，他和顾锦让是同窗好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瞧瞧他最开始对我那恶劣的态度便可了然。

“顾先生啊……”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的话吗？”他挑眉。

“什么话？”现在我只想离他远远的，脑袋却晕晕乎乎，藏匿在晕眩中的疼痛令我能够保持几分清醒。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他笑笑。

我毛骨悚然，想要远离他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无法移动丝毫距离。

“怎么会呢？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不是，是、是第二次，第一次在电梯，呵呵。”我干笑，嘴角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微笑令我分外嫌弃这样的自己。

“其实是第三次见面。”他礼貌提醒，“那次在阿染办公室，我又见了你一面。”“啊？啊，这样啊。”

顾锦黎大概是能听到我慌乱的心跳，他微不可察地皱眉，道一声：“于小姐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向阿染请假，虽然他的办公方式惨绝人寰，但也没那么不成人。”

我直接泪崩：“嗯，我是有点不舒服，对不起，先行一步，失陪了。”

我跌跌撞撞地离开，李琛染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尽在办公室门口等我，但是看到我额角的汗水和通红的眼眶，瞬间沉下了脸：“我还以为你掉到厕所里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我欲哭无泪，摇了摇头：“我看起来像有事吗？还是你很希望我有事？”

他似乎先没想到我会这样反驳他，待我已经回到办公室继续处理文件，李琛染还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