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改头换面,辗转于大城市的欢场之中,专抓名流阔少,富家儿郎。
虽然还是骗钱,但已经不像燕门那么讲究,反正都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谁吃亏还不一定呢,而一旦碰上合适的,好掌握的,或者肚子争气揣上了,那直接就借坡下驴上岸了。
有没有很熟悉?
没错,这个手绢门现在依然存在,只不过不叫手绢叫某媛了。
简单概括,就是这群手绢既坏了手绢的规矩,又坏了手绢的名声,以至于正统燕门中的手绢只能改称呼。
至于黑水仙三个字,则应该是她的绰号。
知道了她的身份,我立即后退一步,同时仔细思索她刚刚说过的话。
这可不是我怂。
而是这种人本就靠行骗为生,用东北话说,就是一屁八个谎儿,另外他们还非常善于拿捏人心,所以稍不注意,就容易被骗到裤衩都剩不下。
所以从某种角度讲,这个黑水仙要比丰晓梅那种人危险的多。
好在刚刚她没说几句话,不然我都怕自己寻思不过来。
见我一直不开腔,她双手抱胸,缓声问:“怎么,瞧着沈支锅这架势,是不愿意?还是说……不敢?”
看看,说着说着就开始激将法了……
但我根本不吃这套!
我斜眼望着她,说我跟你很熟么?还是你们燕门的人都这样,开口就叫人帮忙?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可能让你白帮?”她指指身后,“作为回报,我可以先帮你摆脱林文俊,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他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跟着你们吧?”
皱了皱眉,我问:“帮什么忙?难道是让我帮你骗人?”
“呵呵。”
黑水仙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燕门做局,如果请外人相助,那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我请你帮的忙,是要借用你脖子上的东西……”
我瞬间面色一变,第一反应还以为她是跟我借脑袋!
不过紧接着我就意识到,她应该不是这意思。
因为除了脑袋,我脖子上还有一件东西——葛牌。
不同于当初冯抄手那块木牌,我这块是门主银牌,整个葛门只此一枚,凭借这块牌子,我不仅能找葛门办事,如果有需要,更可以直接让门主出山。
那么也就是说,她所说的这个忙,实际上是和丰自横有关。
想到这点,我又被气了个够呛。
我心说建新啊建新,你他妈给我等着,等我回去要不烧十个西门庆给你,我下辈子跟你姓!
这时黑水仙又道:“明说了吧,我既不要你出钱,也不要你费力,只需要你在明年端午,凭手中银牌请葛门门主去一个地方。”
我能猜到,这肯定和葛门当初碰上的麻烦有关,但具体是什么麻烦,我问过丰自横几次,他一直都不告诉我,时间一长,也就渐渐抛之脑后了。
于是我试探着问:“上次你们那么多人在葛门,到底是什么事儿?”
黑水仙抿了抿嘴唇,似是再考虑要不要告诉我。
过了几秒,她取出根女士香烟点燃,缓缓抽了一口:“知道长春会么?”
我点头:“知道,一群赶庙会的小商小贩,咋了?”
噗嗤——
黑水仙忽然忍不住笑了:“这话我劝你别再乱说,否则真叫长春会里的激进分子听见,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