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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谁?”
“别告诉我你说的是祈夏。”乔星灿抱起手臂,身体前倾,满是哭笑不得地:“谢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
谢共秋紧盯着他,后者嘴角扬起的是最标准意义上的人类微笑,而谢共秋看他的目光却犹如钉在一条搅弄水波的蟒蛇。
他没有说话,乔星灿旋即了然,“该不会你自己也说不上来吧?”
谢共秋声线平直得可怕:“你究竟要做什么。”
乔星灿敛目作沉吟状,斟酌片刻后轻声说:“听说燕度昨天去了祈夏的家里,谢医生,再不抓紧,某些人可要反超了。”
他说完,没有错过谢共秋浅色瞳孔的细微收紧,乔星灿直起身子站姿随性而休闲,笑起来时善解人意极了——
“我的意思是,与其在我这个路人甲的身上浪费精力,还不如抓紧时间找准自己的竞争对手。”
乔星灿看见远处归于天际线的落日,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已经渐次在路口亮起,他仿佛在虚空中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没有波动,近乎木然——
“接下来几天你尽可以去和祈夏相处,我不会当电灯泡。”
他说完转头笑眯眯地:“谢医生,我给你创造了机会不是么,这还不够表示我的诚意吗。”
谢共秋背对着落日的方向,金红色的黄昏打在他白色衬衣的肩头。
他冷冷注视着乔星灿眼底那被余晖投射出四方形金色的亮点,好像挣扎不愿离去的太阳,在他瞳孔边缘迸溅出疯狂的光芒——
“去大胆地追她,成为她的爱人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你不想看见她满眼都是你、只有你的样子吗谢医生。”
乔星灿眨动眼皮,他笑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牵动唇畔被汤圆烫到的伤口,放大了疼痛的存在感,以至于眉心那片舒展得完美的肌肉几不可察地蹙了蹙,不过瑕不掩瑜,少年的提问依旧带着触及灵魂的柔和力度——
“你渴望她的爱欲,不是吗。”
谢共秋听见这句话,终于吝啬地展露出一丝目光的波动。
“你做得到的,对吧谢医生。”乔星灿收起疑问的语气,温良无害地:“加油,我百分百相信你。”
“不。”
乔星灿怔了一下。
“她不是你可以给出的‘诚意’。”
他的话让乔星灿目光扫下两分郑重,连同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共秋抬起眼睛直直刺入他趋近凉薄的眸孔深处,开口:“花祈夏只要最干净的爱。”他可以自己找到合适的时间,慢慢学着表达爱。
“我,不和你同流合污。”
……
午夜十二点的鲸馆,唯一湛蓝的水光从玻璃上空投射下来,四周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那抹摇曳诡谲的蓝光仿若深海鲸鱼的眼睛,它沉默着注视馆内唯一会呼吸的生命——
乔星灿背靠玻璃,胸膛缓慢地起伏。
长久高压的训练给少年的手脚与脊背额外附加了一层剧烈的痛楚,他垂下睫毛,安之若素地闭眼呼吸着,似乎睡得很沉。
蓝得发白的水浪在自动化的调节机器下有规律起伏,乔星灿的睡意也忽强忽弱,在一阵又一阵常人难忍的疼痛与困顿里,连鼻腔都是酸苦的。
少年微微佝偻的脊背贴合着玻璃的温度,冷意顺着骨头蔓延到全身,仿佛人也被拽入冰凉的海浪中去了——
狂风肆虐的南极海域浪花翻腾,乔星灿迟钝无比地仰起头,迷茫盯着那根左摇右晃的桅杆,他手里无比沉重的绳索和网被人接了过去,随后就被人催命似的推到了船头。
悲怆而洪亮的鲸鸣从海浪深处响起。
乔星灿分辨得出,那是natalie的悲鸣,他仿佛感官神经失调般呆立在原地,入目黑红的海水一望无际——
不对。
厚重的保暖服勒住了他急促的呼吸,乔星灿狐疑地睁大眼。
海里为什么有红色?
哪里来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