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您说的后来文书,却是没有看见。”
“没有看见?”周彻眼睛眯了起来:“你是说,信没有送到你手上?”
“是。”褚飞点头。
“我派出的使者,一个也没能走到西河城来?”
“是。”褚飞再次点头,死不松口。
没等周彻再次发问,定阳校出列道:“殿下,敌军掌平定关,隔绝交通,信使或是没能过来,便被其害了。”
“你也没看见?”周彻问他。
定阳校点头:“未曾看见。”
周彻目光扫过所有人:“你们都没看见?”
“确未瞧见!”众人齐声应答。
这下都没了声音,气氛一时凝结下来。
许久,周彻才点了点头,道:“大敌当前,如果没有证据,我不会擅自惩处任何人。”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周彻话锋一转,同时拔剑出鞘:“倘若让我揪出证据,证明你们当中有些人所言属虚,故意推诿不进,以致我军受此惨败,必将从严处理!”
“你们,可有异议?”
褚飞一脸正气,道:“如果发现谁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殿下,自当严惩。”
“好!那便好!”周彻点头,大手一挥:“事关重大,不容疏忽,且将各将校分开询问。”
他望了袁达一眼:“还望后将军从旁协助。”
袁达推诿不得:“是。”
转身之际,褚飞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问话?
他们才不怕!
过去的时间,他们早就套了无数次口供。
而且,此事简单,没有复杂处,只要咬住一点即可——人没来、没见过!
周彻没有证据,大家又都是朝廷官员,还能胡乱动刑不成?
就在褚飞等人从命转身之际,周彻忽然喝道:“站住!”
众人一凛,纷纷止步。
周彻问:“你们当中,有没有谁听过叶重山的名号?”
众人异口同声:“未曾。”
周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好,都退下去吧。”
诸将告退,周彻立马对皇甫韵道:“他们在撒谎。”
“你从哪看出了漏洞?”皇甫韵问。
“叶重山不同于其他人,他在投靠我之前,并非无名之辈。”周彻冷笑不已:“这些都是武人,便是不认识他这个人,又岂能个个未闻其名?”
“有道理,可还是要拿到证据。”皇甫韵蹙眉:“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在此耽搁。”
周彻沉吟,点头:“我知道,停留一日,若无证据,也只能暂时按下。”
入城时,道路两旁尽是百姓跪迎。
周彻正盘算着从哪下手的时候,一条狗自道旁穿过。
他猛地警觉过来,看向皇甫韵:“不对!”
皇甫韵也恍然有悟:“那条狗?”
“是!”周彻点头,道:“那条狗不是问题,问题是它刨的那个坑。并州之地,除山脉外,多属黄土地形。它刨出的坑里全是碎石,显然是有人后填进去的。”
“我带人去查!”皇甫韵即刻转身,点上一些骑兵,回头直奔那处。
周彻则停在城中暂等。
召来的民夫、百姓之事,周彻一应交给李鹤来处理——秦度伤还没完全康复,当以休养为主。
同时,他又分派各路人马,改道兵进上党方向。
说来也好笑,这些军士此前就是从雒京经河内、去上党、走太原的,结果转了个圈又出来了。
——密林中,随着军士们动手,坑被挖开。
尸体被刨出!
好在气温足够低,尸体腐败不算严重,依旧能清晰认出他们的身份。
“叶重山。”
马修也在,当他看到叶重山尸体时,不由怔住。
而后,他黯然一叹。
他们先是被周明招揽,后来投靠了周彻,为的就是建功立业。
且已走在这条路上了……
叶重山虽不如盖越,但也不是寻常人,才刚刚起步,便已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