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
等到靠近,方才发现,原是一条狗在刨土。
这狗很瘦,显然是没什么吃的,但坑却刨的不浅,周围堆着一层浮土。
奈何下面开始出现一些碎石,刨起来收效甚微,急的不时发出‘嗯嗯’声。
待见周彻等人靠近,防备的发出低吼声,蹿到一旁。
发现这几个人类似乎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它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围着那个坑开始打转,并不时摇头摆尾。
皇甫韵终是女子,对这些生灵颇有怜爱之心,当即从马背上取了些食物给它。
这狗吃了后围着她转了两圈,尾巴摇的更快了,又冲着地上刨了几下。
周彻用槊往土里挑了挑,见下面是堆砌的顽石,便立时作罢:“喜欢便带上吧。”
“好。”皇甫韵点了点头,又取了一块肉,诱着那狗一块上路。
可它跟了一程,发现皇甫韵不帮忙挖坑,便又跑了回去,二人只能作罢。
——西河城下。
袁达带着褚飞等人迎接在下:“恭贺殿下凯旋!”
“凯旋谈不上,只是捡回一条命罢了。”周彻如是道。
袁达连忙道:“殿下言重!定阳局势之危,我等皆知,如此局面,殿下尚能痛击西原,且将平定关夺入手中,何尝不是一种凯旋呢?”
周彻颇为惊讶的看了此人一眼。
对于袁达以往的立场,他是心知肚明。
对于此番来援此人所献之力,周彻亦已知悉。
如果他是真心的,周彻只能说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方给面,周彻也缓和了态度:“此番能拿下平定关,也多蒙后将军出力了。”
袁达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一缕喜色,赶紧道:“宴席已备,殿下请!”
周彻摇了摇头,道:“后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宴却用不得。”
袁达心头微沉,面上迟疑:“殿下的意思是……”
“我虽脱困,却有许多将士永远留在了定阳,我哪有什么心思用宴呢?”周彻摇头,目光一转,落到袁达身旁的一名武人身上:“想来你便是褚飞?”
“是……是!”褚飞连忙再行礼:“褚飞拜见殿下。”
“礼且收着,我有事问你。”
就在城门口,周彻开始了他的审判:“朔方、定阳、西河三校将校,可都在此?”
“都在。”褚飞连忙低头,心中已难免紧张了起来。
在他身后,被点中的将校们也同时躬身:“见过殿下!”
“朔方之地,本属遥控,未曾实掌,我便不问。”
“定阳之处,颇为偏僻,且事发突然,我亦不问。”
“尔等兵败在前,退守西河,扼城防守,也算本分所在,无可厚非。”
“然则,我入定阳后,曾屡屡下令于你部,命你举众往北,占住平定关,为何不见动作?”
“我部受困之后,又命你提兵前往接应,待我兵至关下,为何又不见你来?!”
周彻目光凌厉,杀意毫不遮掩:“你可知晓,因你之误,使我军多少将士白白送命?!整个并州大局,也险些因此葬送。”
“今日,你要是给不出一个妥帖说法,只怕不是一颗人头能了事的!”
“冤枉!”
褚飞立马跪下叫屈,道:“殿下所言,最开始那封文书,我确实是看到了,奈何我整兵时,便已收到太尉之命,让我按兵不动。”
周彻面色愈寒:“后来的催兵、求援文书呢?!我已明说,所属各部,一应皆从我令,但有忤逆者,皆以逆命处置!”
“你明知此事,又知我部被困,居心何在!?”
褚飞忙道:“太尉来文书时,说的是情况大变,叮嘱我等切不可动。我再联络殿下您时,却已是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