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胸口取出一封文书,按在秦度身前的桌案上:“否则,这节令之重,谁人敢逆?”
“陛下的命令,你便敢逆了吗?”
一道声音响起,门口一人走了进来。
褚飞一看,立时大惊,连忙迎上来行礼:“后将军!您……”
“不要多问。”袁达一摆手,道:“你照他的意思快些办吧。我来此处,便是奉了陛下之命,负责督促西河这边接应到六皇子殿下。”
褚飞愣在原地。
袁达看了坐在里面的秦度,在褚飞耳边低语道:“换句话说,如果六皇子此前不在了,那与我无关。”
“如果六皇子还活着,而且因为西河这边接应不当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担首责,你明白吗?”
这就是他过来的意义所在。
只要兵权拿到,事有人会办——面前的秦度。
但前面有人办事,后面的人依旧可以使坏——可现在褚飞要是使坏,袁达就得跟着倒霉。
他能不把褚飞盯死了?
“这……”褚飞急了。
是,他是没打过平定关去,但不代表他是瞎子聋子。
他在这经营了这么多年,能没有几个眼睛耳朵?
周彻在平定关北被迫转头的事,他早便知道了!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周彻死在定阳境内。
褚飞要周彻死,而袁达要周彻活……这根本不可调和!
袁达位高权重,又携帝命而来,褚飞拿什么和他斗?
袁达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询问秦度:“秦将军,需要我一同去吗?”
秦度起身,对于面前这位九卿级重将,他没有失礼,而是抱拳道:“平定关我自领兵去,有劳后将军替我守住后方。”
“可。”袁达点头。
秦度自褚飞身边走过,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殿下活着,一切还好说。”
“真有万一,你躲不过去的!”
褚飞面色如常。
等秦度走后,他才一声冷笑:“拿我当三岁稚童呢?”
“褚将军。”袁达又打破了沉默,道:“这几日,我便住在此处了,粮草军机之事,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这是,要直接把权力拿过来了。
褚飞没法拒绝,只能俯身:“是。”
待他离开后,几个心腹方才愤恨开口:“这后将军是怎么了?他不是跟咱们站一块的吗?”
“只怕是朝中出了什么端倪。”褚飞摇了摇头。
“我们该怎么办?”定阳校面露忧色:“当真如秦度所言,如果六皇子出事了……”
“他是故意吓唬我们。”褚飞冷笑:“六皇子真要不在了,这事还怎么追究?秦度没了靠山,一个残废还想支撑多久?”
“可六皇子万一要是活着……”
“我看他活不了!”一人接过话头,道:“都过去多少天了,被围着多日子,西原人能摁不死他?!”
褚飞看了他一眼,点头:“言之有理。”
秦度从城中挑出一万五千人马。
拿到兵权的第一时间,他便组建了一支精锐斥候队伍。
“你们的任务,便是摸到平定关以北,找到六皇子所部的踪迹。”
“向他传讯,就说我将带兵从外策应,让他领兵速往南走。”
看着面前立的整齐的精锐斥候,秦度伸出一根手指:“能做成这件事的,功劳在我之上,为军中第一!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
“立刻出发!”
——定阳城。
紫镇东接管城池后,他片刻未歇,抓住夜的空隙,命人将城中房料拆来。
又动员人力,挖掘大量泥土。
他先让人用木头搭起框架,再让人往里填入泥土,然后泼上水……没错,他要借天寒地冻,对城池完成一种临时修复。
在木架搭好,泥土还没填好之际,探子传来消息:追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