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帝实在想不出两者有什么关系,只当是姓唐的不可名状的恶趣味。
他皱了皱眉道:“黄霸天太过霸道,失了和气,既然你从江南一路划船而来,那你以后叫黄来吧。”
少年懵懂无知,还是觉得黄霸天的名字更好听点。
但旁边的孟嵩忙不迭地提醒他道:“还不快谢主隆恩,陛下赐名,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黄来闻言忙磕头谢恩。
洪福帝笑着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书房中,只剩他和孟嵩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依你的意见,如何处置江南之事?”
孟嵩躬身道:“国库空虚,经不起兵革。但臣思来,犬子善经营之道,想必可以为陛下筹得剿倭之饷。”
洪福帝敲了敲御案,笑骂一句:
“你不说朕还忘了,这家伙最擅长的是捞钱。
你告诉他,打仗朕没钱,要兵朕也没有。
但孙山清廉正直可担任江宁,苏丘,并松江和湖州四府巡抚,专职剿倭平冤之权。
至于他,无旨擅杀李国舅,着免去苏丘织造使一职,由庞保接任。
如今找回宫中失窃之物,又有大功,便接替陆良担任江宁东城所统领,许他便宜行事之权。
同时,召陆良回京,不得有误。”
“臣代犬子叩谢天恩。”
孟嵩躬身下拜,行大礼。
“阿嚏!”
一声喷嚏,打断了帐篷中的歌舞。
“哟,怎么唐大人,得了风寒了?”
问话的是张少古的三哥张少波,江宁卫指挥使。
一个长的比张少古还好看的,年轻将军。
“恐怕是有人惦记我,想要杀了我吧。”
自打那日和张少古回到江宁后,他便一直躲在这位张三哥的卫所里,不敢出去。
这位张三哥也是热情,天天拉着他听曲喝酒,搞的他醉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
今日又准备喝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地先打了一个阿嚏。
搞的面前的酒菜都失去了味道。
“哈哈,唐大人说笑了,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杀你。”
张少波尽显纨绔将军风范,啥正事没有,啥工作也不干,一味地溜须拍马。
尤其当张少古私下里告诉他,这个少年是福王潜邸里的红人后,除了巴结就是巴结。
要不是唐辰以年龄太小为借口挡着,他早拉着其去城中青楼勾栏里快活了,那还用得着在这要什么没什么的破卫所里,设宴款待。
只是今日这番酒菜恐怕要重做了,刚要吩咐左右,准备换一桌的时候。
忽听门外传来急报:
“报,将军,倭,倭寇,倭寇奔着江宁来了,守备提督让将军登,登城备战抗倭。”
“哐当”一声,张少波一个出溜滑到桌子底下,神情慌张地大喊道,“快,快去请漕运总督。”
黄花梨木的太师椅,向后仰倒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将他这声呼救淹没在喧嚣之中。
唐辰则抓起桌布擦了擦鼻子,笑着站起来骂道:
“玛德,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