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两字，李轻歌是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写下的。

她先是被镜面突然出现的程素年的脸吓了一跳，等把镜面反盖在床，外头的凌乱又显示居岱被带到了治疗室去，似乎情况不算妙。

李轻歌赶忙要出去看看，迈步才下床，后腰又是一麻。

再看铜镜，果然是程素年的字！

甚至又出现了程素年的脸！

这内外俱是凌乱的情况下，李轻歌居然还想得出“哇这真行啊，这不就是跟程素年视频聊天了嘛”这样的无趣想法，赶紧翻麻婶留在她床边的包，找到笔，匆匆写下后，来不及思索，把铜镜往怀里一抱，就出了门。

外头地上沿途落着血滴，很快有清洁人员来整理。李轻歌顺着血滴方向，赶在电梯口前追上被护士放在轮椅上的居岱，和陪在一旁的麻婶。还有人围观。

离得近了，李轻歌才看到居岱的后脑勺原本就还贴着一块纱布的，恍惚想得她被陈初六打昏的时候，居岱比她还先昏倒的。

这新伤叠旧伤，李轻歌忍不住推一推昏昏沉沉的居岱的肩，“你没事吧？”

居岱像是没力气应对她，摆摆手，突然又握住她的手，借着这一握撑住自己沉重的脑袋似的。握了好一会儿，在电梯门开的时候才放开。

“麻婶陪我去就行，不就是缝两针的事情么？”居岱居然还咧嘴一笑，就是笑得惨兮兮的，李轻歌不敢看，“你在病房等一等，郑警官在楼下要上来了，让他也等等我，我这可是被人打的，我要找他报警。”

李轻歌欲言又止，被居岱轻轻一推，便只能握紧双拳，没跟着进电梯。

“要不我还是陪着轻歌……”

麻婶担忧李轻歌，进了电梯还想出来，被居岱拉住了手。

“麻婶您就放心吧，她伤得可没我的重。”

“可刚才有人想——”

电梯门阖上，麻婶不愿意也没办法。

跟着看热闹的病患或家属很快散去，李轻歌背后一凉，想到刚才有人趁着她眼花，给她铜镜不说，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顺着那叫她后背生寒的方向看去，却没有人。

电梯间这儿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通往楼梯间的门也是紧闭的。

真是奇怪。

李轻歌低头看怀里的铜镜。

铜镜仍然只是铜镜，斑驳虽然少了，但还是旧旧的模样。上头没再有程素年的影像浮现。有也没有用，他虽然长得好看，但光看也不能解决她的困惑。

比方说，怎么就突然从字，变成了能“视频”的影像了呢？

这科学吗？

这合理吗？

这有逻辑吗？

程素年是活生生的吗？

还是像民间那些传说里，大自然会在电闪雷鸣夜播放千百年前同样电闪雷鸣的夜里，“录”下的影像？

而触发程素年影像的条件又是什么？

李轻歌皱着眉，脑子里全然没有一个思绪。

“你怎么背后出这么多汗？”

李轻歌想得入神，背后有人靠近也没察觉，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手一松，铜镜就往地上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