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羽林军选拔要考诗词歌赋?”一个疤脸边军突然大笑,“要不要现在给爷们吟诗一首?”
压抑的怒火在羽林军中蔓延。
终于,一个年轻羽林军忍无可忍,猛地推开挤到身前的边军:“滚开!”
这一推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边军们非但不退,反而一拥而上。铁甲与藤甲剧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怎么?皇城根下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也会发火?”疤脸边军狞笑着抽出半截腰刀,“见过血吗?杀过人吗?”
年轻羽林军的眼睛瞬间充血,“唰”地一声长剑出鞘,寒光在昏暗的屋内划出一道银线:“你再说一遍?”
边军们不但不惧,反而哄堂大笑。一个独眼老兵甚至用刀鞘轻佻地拍了拍羽林军苍白的脸颊:“这小脸嫩的,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要不要叔叔教你怎么用刀?”
“我操你……”
“都给我住手!”
左横江的暴喝如惊雷炸响:“老子边军的刀,是给北狄蛮子剜心用的!都给老子收回去!”
他大步跨入屋内,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边军们立即收敛笑容,整齐划一地收刀入鞘。
刀柄撞击腰甲的脆响里,竟透着几分整齐的肃杀。
为首的什长瓮声应道:“将军有令,收刀!”
然而那名被羞辱的羽林军却仍持剑而立,剑尖微微颤抖。
他的同袍们也都面色铁青,手按剑柄。
“江听潮!”
太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去而复返的太子脸色阴沉得可怕:“把剑收起来,道歉!”
江听潮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殿下,他们……”
“本宫最后说一次,”太子的声音冷得像冰,“道歉。”
长剑归鞘时发出不甘的嗡鸣。
江听潮对着边军方向草草抱拳,不情不愿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抱歉。”
院外马厩旁,许舟攥着风云的缰绳避开马厩积水。
这场冲突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岳父,”他低声问道,“边军如此跋扈,太子为何这般忍让?”
苏儒朔的目光穿过黑暗,望向都司府的方向:“你当荀家的边军是普通丘八?自太祖爷起,荀家三代镇高平,手里攥着玄朝最精锐的‘铁浮屠 ’,数十年来,边军姓荀。”
“再说荀阁老,早年间在朝堂上敢用笏板砸张相的鼻梁,如今虽称病不上朝,可陛下每次用膳时,总要先问一句‘荀爱卿今日安否’——这样的人,便是太子见了也要敬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