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实中互不相识，那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集。这样的话，即便此刻做出些羞耻的事情，也不会在现实里尴尬……

夜风吹动亭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红色身影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内心天人交战。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不过是喊一声师父或哥哥罢了…】

她在心中反复说服自己，【多少修士为求突破不惜性命，我只需开口…】

可每当话到嘴边，那份与生俱来的高傲就像无形的枷锁，将那两个简单的字眼死死卡在喉间。

“我用功法交换。”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或者他要什么，我给什么。现实中…”

“不能。”月白身影打断道，语气不容置疑。

红色身影周身火焰猛地窜高：“你到底为何非要如此羞辱我？”

月白身影望向远方黑暗：“不是羞辱。”

“那是为什么？”她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亭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宁愿永不突破！”

最终，她丢下这句话，红影如焰火般炸开，转瞬消散。

余下二人静立亭中。

许舟忍不住问道：“月前辈为何非要她那样称呼我？”

“为你好。”

短短三个字，却让许舟更加困惑。见前辈不欲多言，他识趣地转移话题：“要听故事吗？”

月白身影忽然转头：“唤我姐姐…可会觉得羞耻？”

许舟挠头，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承认：“不会。”

他认真道，“只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该维护前辈威严。”

月光穿过亭檐，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月白身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忽然抬手。一滴茶水从杯中升起，在空中凝结成晶莹的月华。

“今日…”她指尖轻点，那滴月华没入许舟眉心，“讲个短的。”

清凉的气息瞬间流遍全身，许舟恍惚间看到无数星辰在眼前流转。当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和月前辈已并肩坐在亭顶，脚下是波光粼粼的无边湖面。

许舟清了清嗓子，从昨晚中断处继续讲起：“岁在己巳，天下太平，八方进贡，四海称臣……”

他的声音在静谧的湖面上回荡，讲到刘洪杀害家僮，陈光蕊尸沉江底时，月白身影的目光忽地转向远处河流，轻声呢喃：“龙宫…”

“正值龙王升殿，夜叉来报……”许舟继续讲述，当说到魏徵梦中斩龙时，月白身影神色骤然一凝。

“神魂入梦……梦中斩龙……元神出窍……”她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眸中月华流转，似有所悟。

许舟讲完两回，安静侍立一旁。

良久，月白身影空灵的声音响起：“你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