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蓉被勒令改为凤忏后，只觉得活着都是屈辱。

她觉得在下人面前都没有脸，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人也是瘦得形销骨立。

听到母亲不好，她还是担忧地走出房门，可是没想到在祠堂门前，听到那样扎心的话。

“死老太婆，你活着的时候就没做对一件事，当年要不是你眼瞎，我会失去南茵？”

“你留下一事无成的废物在我身边，让我如珠如宝地将她养大，结果她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丧门星。”

“当年，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我凤府怎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南茵怎么会不认我。”

盛青岚一边歇斯底里地拿着牌位向地上砸着，就好似老太太活着，她在掐着对方的脖子，竭尽所能地发泄着怒火。

古嬷嬷脸色难看，早知道夫人这样口无遮拦，她就不去叫大小姐了。

凤南蓉却是讥讽地笑了。

她半倚在门框上，也不敲门，也不进去。

只淡淡地道：“你对祖母的牌位撒气有什么用，干脆回京将她从坟里刨出来问啊，或者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瞎的。”

“我记得，她最初回凤府的时候，可是叫你母亲的。”

凤南蓉骂完这些，头也不回去离开。

独留怔在祠堂的盛氏，抱着老夫人的牌位发呆。

随后她一把将牌位丢到地上，开了门就追出去，状似疯癫。

“你个没良心，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为了送你入宫，我会用南茵的婚姻换那纸秀女文书？”

“是你不知廉耻，没名没分地爬上安王的床，将整个凤府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腆着脸活下来，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怀了孩子你自己还要弄掉，你不是丧门星是什么，是什么？”

“你哪怕有南茵的半点好，都不至于叫个忏字！”

凤南蓉像石桩一样定在那里。

她可以被世上所有人嘲讽，可以被所有人厌弃。

可是最最该给予温暖给她的母亲，却是骂她最凶狠那人。

她知道，这个家，她一日也呆不下去了。

“你想我怎么样，才能不继续骂我？”

“离开这个家，别影响你大哥的仕途，养着你这么一个老姑娘在家中，你哥都没办法找媳妇。”

凤家租住的宅院不大，哪怕二人只是在后宅争吵，才进大门的凤泽宇也将母亲的话听得真切。

他几步来到近前，看着状若癫狂的母亲，无法理解之前疼大妹入骨的人，为什么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母亲，儿子如今仕途不稳，一切都还在建树中，你这样逼迫大妹，真的是为了她好，还是在宽解你自己的烦闷？”

盛青岚身子向后退了退，见儿子生气了，她开始害怕。

来到隶州后，她没了昔日的底气和威风，身边除了古嬷嬷，全是不认识的人。

她小心翼翼地问：“泽宇，那告示是真的吗？你妹妹要做皇后了？是真的吗？”

凤泽宇轻轻颔首，脸上无悲无喜。

盛青岚刚刚还要杀人的癫样，忽然就笑了。

“那我们回京吧，南茵成了皇后，你就是国舅了啊，我是太郡了呀。”

凤泽宇不敢相信母亲说出的话，母亲难道忘记了，能放大妹出来，他能做御史中丞，皆因与南茵断了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