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音意识到问题严重,听了陈元的分析以后,脸现愁容。
“小弟,现在事情已然发生,要如何弥补。”
言罢顾清音发出幽幽轻叹。
“未想到,我有时行事竟与兄长一样,明明思路是对的,但终差临门一脚。”
顾清音说得乃是实话。
眼下这种情况,给郑云山施加一定压力,并让其知晓,不要以为无人知其野心,并警告他最好行事低调一些,才可眼下保持相安无事。
但是顾清音还是发力过猛,反让事情出现不可预期的变数,虽然这个变数只是陈元通过种种迹象,从理论上分析后,得出结论有这种可能性。
顾清音身为方今女帝,她不敢赌陈元所说不会发生。
大乾朝和其兄长在世之时一样,没有太多试错空间,此时她感觉有些心力憔悴,同时她又心中庆幸,能遇到陈元。
顾清音此时并不知陈元身份,只因陈清宇遇害一事发生之时,顾清音那时尚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乾长公主,她根本不用考虑这些琐事,一切自有父皇和兄长出面。
皇宫大内,有一套完备的制度,即便当时的陈清宇乃朝中重臣,身得先皇器重赏识,但是身为外臣也无机会与宫中女眷有相见机会,更遑论顾清音身份尊贵,乃是大乾长公主。
陈清宇与顾清音算是唯一一次见面的机会,乃是其满月这时,那时先皇大宴群臣以表庆祝,除此以外可说陈元父亲在世之时,与顾清音并无交集。
陈元虽唤顾清音为阿姐,实际上也未比陈元大,只是陈元当初在平阳县时就称其为阿姐,这一称呼乃习惯使然。
陈元尚对于自己父母印象有些模糊,遑论顾清音,她自然不会往这方面联想,等顾清音真正替兄长分担朝政之时,陈清宇已被派往外面。
两人更不可能发生交集。
正因如此,前面被诛的齐山河也好,还有后面权倾一时的郑云山也罢,包括吏部的耿进等人,他们现在都怀疑陈元是不是陈清宇之子,但是顾清音却不会有这一想法。
顾清音眼中,陈元只是她身为长公主期间,在平阳县挖到的宝。
陈元此时本以为,他的身世谜团,只有王伯等少数人才知道,殊不知朝廷当中的官员中,那些旧时老臣都开始有所怀疑。
陈元与顾清音研究对策的时候,时任吏部尚书并兼职相国的耿进,同样在思考。
“这陈元也不知,只是碰巧与陈阁老长得极为相像,还是当真是其留下的血脉,若真后者的话,陈元现在与郑云山成为宿敌,还真是颇有宿命的味道。”
耿进亦是朝中老臣,对于陈清宇和郑云山之间的恩怨,自是见证者。
耿进甚至怀疑陈清宇夫妇在外面执行王命时,突然暴毙,会不会与郑云山有关。
毕竟自打陈清宇出事以后,郑云山可谓一路平步青云,甚至后面成为太子师,从此人生如同开挂一般。
“呵呵,郑云山倒也聪明,他知除了陈阁老以外,尚有齐山河这座大山,所以才一直默默无闻,走太子路线。”
耿进此时很庆幸,当初选择站队女帝与陈元一边,与前面的齐山河和现如今的郑云山保持必要距离。
偌大的朝堂,如同一个大染缸。
耿进说其想要独善其身,自无可能,因为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似乎只有柳如海,而柳如海本来有机会成为朝中大员,就因其性格使然,一直都在平阳县当县令,无法受到重用。
彼时的耿进,得知郑云山被发配往翰林院修史,心生颇多联想。
他默默地推开窗户,然后对着窗外自言自语。